章畫作,一定是你徐文長的,而非我唐行之,只是世事如此,不得不低頭。想要求取功名,就要收斂自己的鋒芒,壓抑自己的性子,我寫文章的時候,也是忍著噁心,忍著吐,我在告誡自己,只有忍得一時,才能擁有一世。現在不忍,就要一輩子被科舉所累!」
唐毅站起身,拍了怕徐渭的肩頭。
「文長兄,你如果真是憤世嫉俗,無意功名,我可以幫你逍遙自在,想說什麼,想幹什麼,都遂心如意。倘若……」唐毅頓了頓,說道:「文長兄真有意功名,就要改改性子,學我的文章也未嘗不可,總之,兩個人一起吃狗屎,興許就不那麼臭了!」
最後一句,逗得徐渭哈哈大笑,眼淚都出來了,他猛地伸出大手,和唐毅牢牢抓在了一起不停地晃了又晃。
……
燭光晃動,唐毅拿過了幾本程墨,正在琢磨,房門一開,徐渭又換上了他的書童打扮,捧著書稿,笑嘻嘻到了唐毅面前。
「行之,陪你吃屎的來了!」
說著徐渭竟然真的正襟危坐,拿過文章,也跟著低頭誦讀,還時不時的圈圈點點,總而言之,唐毅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最初徐渭蹙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漸漸的他的眉頭舒展,似乎真的體會到了聖人的微言大義,還模仿著的唐毅的文風,寫了一篇文章。
「行之,你看看成不?」
唐毅接過來,掃了幾眼,不得不說,徐渭這傢伙的文采太恐怖了,他耐著性子,寫出來的東西還真有七八分神韻。
「哈哈哈,文長兄,為了獎勵你改邪歸正,我請你看一齣好戲。」
「什麼好戲?三國的還是水滸?」
「眼前的!」
唐毅拉著徐渭,離開了家門,一路直接趕到了鳳洲酒坊的後院,找到了雷七。見唐毅前來,雷七慌忙站起,陪笑道:「公子,我都弄清楚了,王道充這傢伙還真不簡單。」
說著,雷七就把王家的情況說了個底兒掉。
王道充雖然姓王,和太倉王氏並沒有關係,他家中是經營絲綢生意的,鼎盛的時候,有二百多張織機,家境富裕,王道充自幼善於讀書,也小有才名。本來他和唐毅沒有任何的交集,問題就出在鹽鐵塘開通之後。
唐毅的勢力越來越大,聰明的商人多半選擇融入其中,分一杯羹。王家非常保守,死撐著家業不肯改變。結果就是王家的作坊日漸敗落,沒有一年時間,織工紛紛跳槽。
王道充的父親一氣之下,病倒臥床,差點沒要了老命,為了治病,王家就只能把織機都賣給了周沁筠手下的作坊,換來銀子給父親治病。
最困難的一段時間,王道充不得不把家裡的值錢東西拿出來,送到當鋪典當。
每一次站在高高的當鋪櫃檯下面,王道充都憤恨異常,他把怒火全都放在了唐毅身上,都是他搞什麼鹽鐵塘,都是他給周沁筠撐腰,王家才會敗落的,他把每一筆賬都算在了唐毅的頭上。
聽完雷七的介紹,徐渭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嘆道:「行之,原來你把人家逼得破家敗業,找你點麻煩也情有可原啊!」
雷七連忙說道:「青藤先生,你可是誤會公子了,王家敗落是自找的,他們家偷工減料,使用從散戶手裡收的劣質生絲,織出來的絲綢根本質量不過關。以往太倉供貨不足,老百姓也就忍了,我們這邊發展起來,老百姓拋棄他們是理所當然。周姑娘親自去過王家,商量合併的事情,他們又死不同意,結果就只能越來越敗落。」
唐毅沉著臉,沒有去解釋什麼,也沒有必要。
就好像後世一般,電商發展起來,實體店就要被衝擊,甚至破產。大規模的生產發展起來,家庭作坊肯定維持不下去,新陳代謝就是如此殘酷。
如果王道充只是哀怨,甚至暗中罵幾句,唐毅也不會把他怎麼樣。可是他竟然用下作的手段,想要破壞唐毅的科舉之路,這就沒什麼好講的。
唐毅只是淡淡說道:「王道充才華不差,如果放任他過關斬將,沒準考上進士,成為日後的絆腳石。雷七,有沒有辦法幹掉王道充?」
這才叫幹大事的,只問利弊,不問是非,果決得很!徐渭又學了一招。
雷七笑道:「公子,實不相瞞,我找到了一個
第226章 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