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番話好像是某種神秘的預言一樣,令我不寒而慄。
片刻之後,我自嘲地一笑,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要他媽真是橫死街頭,也算破了我身上的天蠶子只會荼毒生靈、為禍人間的不祥宿命,那倒也算是死得其所啦,於是就使勁抱了一下沈涵,故作輕鬆地調侃道:「不是,你又有主兒了是吧,要不咋這麼急著甩我啊,那啥,不行你把那撬行的哥們叫來,我們倆比比人中,丫還未見起能比我命長呢,是吧,師兄,呵呵」
「操,你丫人中比我四十五號的腳丫子都大一號,誰能活過你啊,放心吧,妹子,好人沒長壽,賴人活不夠,這犢子玩意兒賊眉鼠眼、尖嘴撅腚的,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肯定命硬,且得活著禍害人呢,放心吧,呵呵」胖子一見沈涵是真拿這事兒當真了,趕緊插科打諢地逗沈涵,努力沖淡她的不良情緒。
還真虧了胖子一番驢唇不對馬嘴的胡咧咧,將沈涵逗得破涕為笑,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鬆開我,跑到老火和老煙兒奶奶身邊,並伸手挽住那姐倆,不再看我。
見狀後,胖子、老火和老煙兒奶奶都忍不住笑了,大概是在笑一向天不怕、都不怕的沈涵居然也有哭哭啼啼的小女兒家的時候,可是,唯獨黎叔兒沒有笑,非但沒笑,眉宇間還隱隱有不安的神色,讓我看了之後,心中為之一沉。
最近,黎叔兒同我們在一起,不再像以往那樣,總是和我們鬥嘴嬉鬧,嘻嘻哈哈地窮開心,而是多次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這種滿含隱憂的表情,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看來,等這次行動結束後,我和胖子很有必要找黎叔兒好好嘮嘮,非逼這老騙子說出實話不可,看看他到底瞞了我們什麼。
先撂下我心中的盤算不提,再說說黎叔兒等沈涵的這段小插曲過去之後,在那堆廢墟和死屍上空轉了幾圈,又東張西望地四處踅摸起來,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您找啥呢,難不成這裡還有未爆炸的炸彈。」一見黎叔兒鬼頭鬼腦、跟小偷似的神情,胖子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慌慌張張地看著黎叔兒問答。
「炸你大爺的彈炸彈,滾蛋。」黎叔兒瞪了胖子一眼,一邊繼續東一晃悠、西一撲騰地四下瞎轉悠,一邊罵了胖子一句,「那陸宇峰借李茂的手設這個局,一定會給我留下點兒口信啥的,快,你們都別杵著了,都幫我找找啊。」
聽了黎叔兒的話,我們便在那滿是碎磚瓦礫和屍塊鮮血的空間裡小心翼翼地尋找起來。
找了一會兒,我們除了蹭了一臉一手一身的灰以外,是一無所獲。
「叔兒,你和人家又不是親戚,又不是基友,人家給你留個六的口信啊,你可別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洗洗睡吧,消停地,行不。」胖子找了半天,見毛都沒有,遂仰臉看向仍不死心的黎叔兒,笑嘻嘻地擠兌黎叔兒道。
「你他娘的懂個屁,我現在就是手懶了,要不然早就大耳帖子呼得你滿地找牙了,操。」黎叔兒被死胖子氣得直哼哼,但他忙於尋找所謂的口信,並沒有下來拾掇嘴欠的胖子,而是悻悻地說道:「你們根本就不明白,最了解你的,不是媳婦兒,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因為只有徹底了解你的對手,才會找出他的弱點,一擊斃命,懂不,我自問還是了解陸宇峰的,反之,他當然也最了解我,這回你們該明白我為啥有這麼有把握了吧。」
還別說,黎叔兒這番高論聽起來挺繞的,但是話糙理不糙,還真是這麼個理兒。
就在黎叔兒高談闊論的時候,老煙兒奶奶一聲驚呼,嚇了我們一跳,扭頭一看,發現老煙兒奶奶正和沈涵、老火慌不擇路地往後退,在她們的前面,一塊鐵板翻了過來,一大堆血紅色的大個蟑螂正爬滿鐵板,並搖著觸鬚、齜牙咧嘴地向她們姐仨示威。
「鬼蟑螂。」看著那些我們當初在黎叔兒囚禁鬼魂的小洋樓地下室里最常見的鬼蟑螂,我和胖子是再熟悉不過了,遂脫口而出,喊出聲來。
「媽了個巴子的,傳話的傢伙可加來了,你叔兒我等得腦袋都快謝頂了,奶奶的。」黎叔兒眯著眼睛盯著那些就像從地下冒出來的鬼蟑螂,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