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剛想上前摸摸穆婉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了,餘光瞥見什麼,立刻恭敬的福了福認真道,「大姑娘說的對,是奴婢狹隘了。」
這下換穆婉想摸雲苓的額頭了。
雲苓又轉頭朝後行禮,「見過侯爺。」
穆婉一愣,回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梧桐苑的岔道口站著的謝珩和小六,不知道是剛來,還是已經站那兒一會兒了。
不過就算站了一會兒,她剛剛的話也很得體,嗯,問心無愧說的就是現在的她。
穆婉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脊背,行禮,「見過侯爺。」
謝珩慢悠悠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穆大姑娘要怎麼讓本侯栽跟頭?」
穆婉:
敢情好話你是一句不聽是吧?
她擺出疑惑的表情,「侯爺在說什麼?什麼栽跟頭?」又恍然道,「哦,剛雲苓說不知誰讓您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得娶我,想來您是聽錯了。」
「我已經教訓過她了,」穆婉煞有介事道,「既然是栽了跟頭,那麼提親時不出現也情有可原,我們就算被嘲笑也不應該有怨言。」
掃了眼他身上緋色飛魚曳撒工作服,穆婉突然恭敬道,「侯爺此時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謝珩:
小六都忍不住想掩面,雖說這親事對侯爺是羞辱,但人家姑娘好像也不太願意,結果提親時侯爺不來就算了,來了卻還是為了公事,這麼一看,他家侯爺確實有些過分。
偏在此時,還有人人未到聲先道,「大姑娘,鎮北侯府來提親,太太叫您去見見人,就算侯爺不喜您,您也是未來侯府的女主人,還是要見見謝大夫人,畢竟以後她手裡的中饋要交到您手上,了解一下總歸沒錯。」
地位不高,口氣不小,任誰都能聽出來這是明晃晃的嘲諷,而說這話的,還只是沈氏身邊的一個二等的嬤嬤。
那嬤嬤轉過彎後,雙方都看到了人,隔著十幾步的距離,那嬤嬤立刻驚聲叫起來,「你們是何人?怎麼會在我穆家後院?」
「大姑娘,不是老奴說您,您平時恣意妄為就也罷了,這鎮北侯府的人還在前頭呢,您竟然會見外男!」她說著,竟然轉身叫人,「來人,快將這兩人趕走,別叫前頭察覺了。」
話雖然這樣說,但那嗓門大得卻仿佛巴不得所有人都聽到。
小六皺眉,「可算知道大姑娘的壞名聲怎麼來的,這簡直是見縫插針的潑髒水啊。」隨即冷聲喝道,「侯爺在此,膽敢放肆!住口!」
多年詔獄浸淫出來的氣勢逼人,那嬤嬤尖利的聲音戛然而止,仿若掐住脖子的公鴨,這才注意到謝珩和小六的衣服,尤其對上謝珩的視線,腿一軟不受控制的跪下去,「侯,侯爺饒命。」
謝珩自然沒有理她,而穆婉仿佛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對著謝珩歉意一笑,「下人無狀,請侯爺見諒。」
比起剛剛伶牙俐齒的暗諷,此時她這真心實意的歉疚和難堪,倒是讓人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受的委屈。
小六不由看向謝珩,這好像都是因為他家侯爺?
卻見謝珩想了想,「聽謝地說,你對婚事的要求就是門第高,不用伺候夫君,但能狐假虎威,是嗎?」
穆婉:
這就是傳說中的鐵石心腸嗎?她見識到了!真可惡啊!!!
穆婉掛起假笑,「只是和丫鬟的戲言而已,您偶爾不會跟朋友開個玩笑嘛?」
謝珩道,「不會。」
穆婉:
謝珩看了她一眼,「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即便是戲言也都可以滿足你,侯府的中饋雖不能交予你,但除了規定的月例外,其他花銷只要合理,你都可以從賬房自由支取。」
這是在談薪資待遇?穆婉抿著唇防止喜悅的情緒泄露。果然不能片面的定義一個人,再可惡的人也有一些可取之處不是?比如謝珩,雖然別的不行,但很大方。
謝珩看著她支棱起的耳朵,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山野間的狸奴,警惕又狡猾。
「我平日較忙,沒有時間和精力關注你的事情,比如今日這樣非必要出席的場合,我可能沒辦法幫你撐面子。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