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之。
他還在路上碰到羅德元,被對方鼻孔朝天地嗤了一聲。
接著便開始排隊,自有禮官引著王笑入列。
他是第一次上早朝,覺得頗為新鮮。
仿佛回到了以前做廣播體操的時候。
依著楚朝上朝的規矩,將軍先入,次近侍官員,次公侯駙馬伯……駙馬都尉,位在伯上。
王笑回頭一看,便見到自己後面站著的正是嘉寧伯薛高賢。
「咦,舅舅。」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嘉寧伯登時便覺得極晦氣。
王笑又道:「我還想過幾日去舅舅家拜訪呢……」
嘉寧伯都懶得應他。
那邊鳴鞭過後,文武百官依次入門過橋。王笑很是熱情,又對嘉寧伯低聲談論自己第一次上早朝云云,卻被禮官記了一筆。
「駙馬都尉王笑、嘉寧伯薛高賢,竊竊私語,聽候處理。」
王笑澀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
嘉寧伯卻極有些冤枉,怒道:「我一句話都沒說,你憑什麼記我?」
「再記,嘉寧伯大聲喧譁。」那禮官又唱了一句,提筆又寫了一行……
如此折騰了好一陣子,總算入班站定,便開始了早朝。
「大者宣露布,小者具奏本。俱於早朝未奏事之先宣布,所以張國威而昭武功也。」
王笑本來對於這件事還存有幾分好奇,立足聽了一會,發覺自己也聽不太懂大家在說什麼。
至此,心裡的一點新鮮感也耗盡,接著困意上涌,他便站在那裡閉目養神起來。
耳邊一直能聽到對答聲,王笑便睡得頗為安心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捅了他一下。
王笑腦袋一晃,開口便道:「下班了?」
他這一聲頗有些清脆,迴蕩在肅穆的大殿裡便有些格格不入。
似乎有人壓著聲音輕笑了一聲。
「出班。」旁邊人提醒了他一聲。
原來卻是有鴻臚寺官員報了早朝期間官員失儀情況。
「駙馬都尉王笑、嘉寧伯薛高賢……」
接著,王笑便聽到有人以極低的聲音嘟囔了一句:「薛高賢?他怎麼來上朝了?」
王笑與薛高賢便只好出來謝罪,龍椅上的延光帝則是眼含深意地看了兩人一眼。
以前這種御前失儀是要打延杖的,本朝卻是發明了一項『仁政』,即可以花銀子來贖延杖,一棍子二十兩銀子,今次王笑十杖,薛高賢二十杖。
兩人跪在那裡,便有禮官過來極輕聲地問了一句:「贖否?」
兩人自然是贖的,一個兩百兩,一個四百兩。
王笑心中頗覺有趣,沒想到自己這個父皇還很做生意的頭腦嘛。
謝過罪,他回班時抬頭一看,只見延光帝板著一張臉,也不知在生誰的氣。
接著,殿上的老太監便吊著嗓子高喊了一句:「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
此時該宣布的都已宣布了,從天黑站到天亮眾臣都有些困疲倦,許多『人有三急』的也急去釋放,總之大家都等著散朝。
忽然,有人朗聲道:「臣有本奏。」
不少人心中便罵道:「你娘,有事不早奏。」
眾人轉頭一看,便見大理寺左少卿溫容信踱步而出。
溫容信目不斜視,打開自己的奏摺便開始念起來,聲音中氣十足。
「臣有本奏,今西北陷落,賊信猖獗;遼土俱喪,國勢日窘。力竭於東,禍延於西,邊寇交織,精疲力盡。臣請,聖駕南征,領兵親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