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已經算過了,船艙就那麼大,搬不完。」
「知道了,剩下的我處理。」
兩人寒喧了幾句,王笑又道:「玄策就托你帶回京城了,你照顧好他。還麻煩你去一趟錦州,帶走秦家的老小婦孺……秦小竺必須帶走。另外,告訴我大哥二哥,產業園的份額以及我手上所有錢糧,分一半給秦家……」
「到時錦州城不要了?」
「要不了了啊……」
賀琬望向遼河東畔,低聲道:「秦成業賣了麾下三萬男兒和寧錦防線,換了他一家人的富貴安穩?」
他說著,感到有些不齒。
王笑搖了搖頭,笑道:「事情從另一方面看,又何嘗不是秦成業與遼東兵拋掉性命,換來關內無數百姓今次免遭建奴主力屠戮?」
賀琬微微一愣。
「他是那樣的人嗎?」
「誰說得清別人是什麼樣的人?事非功過,且由它去吧。」
王笑說罷,看著賀琬,臉色鄭重起來,低聲道:「那件事,準備好了嗎?」
「小珠兒……不對,你二哥親自在辦。」賀琬道,「送我登船之後,他便也準備啟程。」
「好。」
此事密,不必多談,王笑便點點頭,又擺了擺手。
成敗便在此一舉了啊。
他想了想,在甲板上坐下來,看著遼河的河水流淌。
「我有幾件事與你交待。」
「侯爺但請吩咐。」
「別這麼嚴肅,我只是與你閒聊。你是我大哥的朋友,我與你接觸不多,但我極欣賞和看中你,我知道以後你將大有可為。」王笑緩緩道:「如今,已是十七世紀中葉了……」
賀琬有些聽不太懂。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在王笑身上,他能感受到一種偉大的前景。
這或許只是一種直覺,但就是這個直覺驅使著賀琬聽從王笑所言。
現在,王笑也許要給他掀開幕布。
「一百多年前,大航海時代便已開始……四、五十年以前,荷蘭、英國相繼成立東印度公司。歐州已開始殖民主義,他們自組傭兵、發行貨幣,在世界各地建立殖民地,建立工廠,進行掠奪與壟斷……」
「現在,正是他們進行原始資本積累的時候,他們以武裝占領、海盜式的掠奪、欺詐性的貿易、血腥的奴隸買賣……種種手段,從各國剝掠大量的財富。從黑奴、牙片、硝石,到茶葉、肉桂、棉花、靛青,只要是能帶來財富的東西,他們什麼都賣,也什麼都搶……」
王笑說了很久,最後道:「整個世界的財富都在隨船向歐洲匯流,這個過程也許要持續一兩百年。」
「你說,這手段是何等的骯髒與邪惡?!」
賀琬悚然而驚。
他仿佛看到了無盡的白銀與黃金的海洋……與之相比,賀家那一點小小的家產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只見王笑從袖子裡掏出一塊令牌和一卷明晃晃的聖旨,交在他手上。
「我此去瀋陽,未必回得來,便先把這些交給你。」
賀琬伸出手,接過。
他以為這是自己領炮船來西平堡的獎賞。
但下一刻,王笑緩緩又說起來。
「從現在起,你和你的船掛上懷遠侯的旗號,代表我們大楚王朝,我要你……不對,是父皇要你去……分一杯羮!」
第496章 航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