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卷,雲霞翠軒……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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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
「你這些天辛苦了,功勞我會記得。」王笑開口道。
顧橫波柔聲應道:「都是國公早安排好的,下官只是錦上添花,豈敢稱功勞?」
話雖如此說,她這幾天卻著實是拼了命地在做。
事情說來簡單,但做起來去繁瑣,比如只說教坊司有多少人,每個人又有多少親朋,這其中哪些人是能用到的、哪些人是要小心歸避的,各有哪些愛好;再比如安排錦衣衛到迷樓當小廝要注意什麼;南京城哪些地方適合安排刺殺,哪些地方又不適合……
這邊消息傳過去,那邊消息傳回來,她還要替王笑匯總分析。
辛苦歸一回事,顧橫波卻喜歡做這些,既能呆在王笑這邊與他時常見到,又能借他的權力操控別人的生死。
但眼看事情做完了,她也漸漸著急起來,有心想繼續賴在這邊。
倒也想到一個法子……
此時果然聽王笑道:「先去歇著吧,往後不用過來,去找左大人奏事便可。」
「是。」顧橫波輕聲應了,站起身來。
「國公,那下官就告退……」
王笑轉頭看去,只見她身子晃了晃,整個人緩緩栽倒下去。
這一下也不知她練過沒有,摔得恍如舞蹈。頭向後仰著,官帽滑落下來,滿頭青絲如瀑,身子卻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線。
王笑伸手一抄,將她攬住。
「國公,我……我沒事……今日陛下登基……國公快去……」
顧橫波閉上眼,說著沒事,人卻蜷縮在王笑懷裡。
王笑探了探她的額頭,只覺燙得厲害。
「你病了?」
「沒……沒事……」
顧橫波喃喃著,頭一歪,直接就暈了過去……
她感覺到自己被王笑抱著,繞過迴廊,放在一張榻上。
遠遠的有山呼聲隱隱傳來……
——他為了自己,連登基大典都沒去呢。
她心想著這些,努力保持著清醒。
今日裡面可特意穿著那條牡丹樣式的肚兜呢,一會他見了一定喜歡……
她腦子裡昏的厲害,忍了大半天了,此時縮在王笑懷裡,終於還是放鬆過來,昏昏沉沉地迷糊了過去。
「笑郎……牡丹好看麼……」
忽然聽顧橫波這樣細若蚊吟地問了一句,王笑愣了一下。
——神經病,哪有什麼牡丹?
他召過秋田優子,囑咐其照顧好顧橫波,自己轉身出去,想要回房補覺。
才走到中庭,突聽前面一陣嚷嚷。
「國公,國公,不……王爺!王爺!陛下的敕封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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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呼聲遠遠傳進徐州府衙,打斷了董小宛的思路。
她停下筆,忽想到什麼,有些擔憂地向李香君低道:「顧媚也不知是如何想的……」
「什麼?」
「她連著幾夜沒怎麼睡了,今早又打了一大桶冷水泡了兩刻……」
「這樣的天氣,她如何受得住?」
「許是瘋了……也不怕鬧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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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徐太平東園。
一舞笙歌未歇。
徐君賁倒是想到一事,轉頭向鄭隆勖道:「我近日聽聞那復社冒襄回了如皋,作了一首詩罵首輔大人,道是『窮途捓揄多山鬼,濁世風波總石尤』,是否把他捉起來?」
「何必理他?」鄭隆勖漫不經心道:「在開封時,他送到我面前我都懶得殺他,還派人去不成?這些毫無用處的書生作詩誇口,權當笑話看便是。」
「但這詩一夜之間流傳甚廣,對首輔……」
「他不是在罵父親。」鄭隆勖道:「他要罵父親早罵了,何必等到從徐州出來再罵?這是在暗罵王笑……呵,心裡怕得要命,嘴裡叫得卻厲害。一群文人看不明白到處傳唱,跳樑小丑,可笑。」
徐君賁聞言笑了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