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來轉告殿下幾句話……」
「秦將軍請說。」
「眼下他重傷,殿下也擺明了身份,徐州兵力又空虛,關明、童元緯之輩很可能會趁機來打,我們能不跑,要拖到拿下開封,或是遷走山東百姓……」
「這麼大的動作,接下來慢慢也就瞞不住鄭元化了,只好以王笑和殿下為餌,讓鄭元化認為自己有吞併山東的機會。但殿下放心,徐州防務給我,我一定守住徐州,至少保證殿下安然無恙……」
秦小竺又道:「我說話直,殿下你可別怪我,這麼說啊……徐州如何守,我都是有數的,反正我來守,名義上歸殿下你節制。打完仗,功勞名望都歸殿下……」
周衍抿著嘴差點不知怎麼回答。
——你說話直,可這也太直了……
他知道秦小竺說的確實是正理,他沒打過仗,也沒想過要插手軍務。
但總之,本是送功勞的一件事,經她一說,讓人平添幾分鬱悶。
「秦將軍放手施為便是。」
秦小竺點點頭,又道:「王笑還說了,殿下現在正需要這份戰功和名望。等黃河那邊的事情一完,我們要給鄭黨一個耳刮子瞧瞧!或許殿下你就在徐州登基,讓他知道何謂天下正統……」
周衍一愣,驚道:「在徐州登基?徐州……」
「具體的他也沒細說,關明的府第殿下先別拆了,修繕一下作為行宮。」秦小竺又道:「王笑要我告訴殿下,不必憂慮太多,殿下只需親民善政,其餘諸事他已布置妥當。殿下可以準備一下登基事宜……」
周衍依舊有些驚愕。
不等他反應過來,秦小竺又道:「最後還有一事,王笑說左明靜做事向來周全,最知道分寸,有她在徐州拾遺補缺,對殿下也是好事。」
周衍點點頭。
他原本對知事院感觀不算好,但這兩日觀左明靜行事,一方面井井有條,另一方面不越權、不逾矩,絲毫未給別人「齊王不能獨當一面」的印象。
「請秦將軍轉告姐夫,他說的本王都明白,讓他安心療傷便是。」
秦小竺想了想,確定王笑要交代的意思都說清楚了,拱了拱手道:「我還要回去照顧王笑、準備防務……末將告退。」
虧了得她最後還知道說一句「告退」,倒也不算全無禮數。
~~
周衍獨自在堂中坐了一會,思及王笑的話語,心中感有些感觸。
至於要在徐州登基一想,依舊讓人感到倉促……
接下來他又見了好幾名官吏,處理了不少事務。
只這兩天看來,左明靜做事確實周全得體,該請示的事務絲毫不含糊,也不嫌棄麻煩,具讓人呈上公文由他裁斷。
若是遇到重要或麻煩之事,她也會用一筆小楷寫下自己的意見附以解釋,皆是有理有據,周衍看過便一一批准……
這般做起公務來頗為順利,半個多時辰後,輪到張端進堂稟事。
張端正事談完,卻也不走,站在那不聲不響。
周衍從公案上抬起頭,訝道:「還有何事?」
張端心想,你來招攬我啊還有何事?
——無怪這齊王殿下被王笑夫妻二人架空成這樣,眼下王笑重傷,正是大好時機,都不懂得招攬人材嗎……
「微臣有幾句不當之言,還請殿下恕罪。」
周衍溫和地笑了笑,看起來就比王笑仁厚得多。
「本王又非聽不得諫言,但說無妨。」
張端略略沉吟,低聲問道:「殿下似乎有意在徐州登基?為大楚稷撥亂反正。」
周衍心中驚訝,問道:「你如何得知的?」
「此事不難猜出來,這兩天已有許多蛛絲馬跡……下官留意了一下城內傳言,似是錦衣衛已在為殿下登基造勢。」
周衍不由凝視向張端看去,心道往日聽王璫說這個「張油條」辦事不溫不火,未想到竟是如此高才,有些事自己尚且不知,他居然能看出來。
張端又道:「殿下可曾考慮過,在徐州稱帝有哪些好處、又有哪些壞處?」
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