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潛坐在被狂風肆虐過的新地島上,他望著一望無際的北冰洋沒有說話。一條毛毯蓋在林潛背上,林潛轉頭看去,莫輝坐在他旁邊,而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幾個不認識的人站在夜影戰機旁邊。
林潛轉回視線,而莫輝在咬了咬嘴唇後,試探性的問道:「在想什麼?」
林潛像是沒聽到一樣,半晌才伸出手指指向大海,「這次任務,死了多少人?我...殺了多少人。」
「那不是你的錯!」莫輝一聽急忙站起,在注意到隊友的視線後又急忙坐下,「那不是你,你不知情,也無能為力。」
林潛扭過頭直視著莫輝的眼睛,「我不是小孩,不再是了。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做過的,就必須承認。」
「不論是否自願,就結果而言,我讓那些人失去了生命。」林潛咬了咬嘴唇,「如果我能早點清醒,早點做出干擾,或者在一開始就不去用來路不明的東西,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白宏隊長告誡過我,不要誤入歧途。」林潛看向自己的雙手,「但現在呢?我成什麼樣了。」
兩人相顧無言,林潛扭頭看了眼夜影戰機,「我一開始以為你打算直接幹掉我。」
「為什麼?」
「因為我不再是個朋友,而是威脅。」林潛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將後面那句話說出來,「就像異生獸那樣。」
林潛還是說了出來,而莫輝能回應的只有沉默。
「為什麼選擇救我,」林潛問道,「處理威脅,不是你的工作嗎?」
「的確,」莫輝點了點頭,「但我的工作不是處理威脅,而是為最壞的可能做準備,以此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這就是軍人的工作,不論是對全世界範圍的問題,還是對國家方面的問題。」
「當我的隊友變成異生獸,已經無藥可救,我會扣動扳機。但如果有一絲希望,極星研究基地的人就會盡努力去研究,去治療。」
莫輝伸出了手,在停頓了片刻後下定決心摟住林潛的脖子,「我不清楚這次任務能不能救到你,但我必須冒這個風險。因為為朋友的需要做好準備,這也是我的工作。」
「謝謝。」「不客氣。」
林潛望著大洋上的碎冰,望著那些從冰山上脫落的浮冰,「如果...不,我能不能彌補這一切?所有,如果我做得夠多的話。」
莫輝很想把答案脫口而出,但他明白林潛不會接受,他也不會接受那個答案。「不,不能。什麼都彌補不了。」
林潛沒有回應,他只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冰山,上面脫落的浮冰不會再回到上面。即便浮冰融合後又再次凝結,冰山也不再是那座冰山。
「生命的逝去不會因為另一個生命的到來而得到彌補,功與過也從來不能相互抵消,親人逝去的那種傷痛,什麼都彌補不了。只能...加快治癒。」
林潛不再看那座冰山,「我知道。」
「曾有兩個異生獸摧毀了一個度假山莊,我...沒能阻止它們,我以為幫助更多人,救下更多人,心中的裂痕就能稍稍癒合。但那個裂痕只是在某個記憶的角落中蓋上遮羞布悄悄腐爛,當一道更大的裂痕出現,才發現什麼都沒有改變。」
「不!」莫輝急忙打斷道,「不能這麼想。」
「你是人,你是人,你會犯錯,會做錯決定,會搞砸事情,這很正常。但上一次你沒有讓那個傷痛漫延,而是從中學習成長,承擔責任。」
「重要的不是一切做得有多好,而是意識到自己傷害到了別人,並願意為此做出改變。」
莫輝指了指林潛的心臟,「你已經做到了這點,做到了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
「但我本不應該犯這個錯誤,」林潛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經歷了那麼多次幻覺,那麼多次戰鬥,有那麼多經歷,我能承受的東西那麼多,但這次...」
林潛再次低下了頭,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