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下。
吞彌被麻醉劑命中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放鬆的感覺。沒錯,是放鬆。並不是痛苦、不甘或者其他任何負面情緒,而是一種可以一睡不起的放鬆。
數年的堅守卻只是慢慢滑入深淵,為了在某些人眼中的「牲畜」與從小一起生活的鄰里拳腳相向,不斷的努力卻根本無法改變任何事情,直接睡過去也沒什麼不好。
只要順勢閉上眼睛,他就再也不用在這個世界繼續矛盾地掙扎,他就可以休息了。
所以為什麼還支撐著呢?為什麼不就這樣倒下呢?沒人在乎那些藏羚羊,沒人真正在乎那些藏羚羊,除了在網上事不關己地大談特談,又或者以此包裝自己立人設,根本沒人在乎藏羚羊的死活。
所有的付出都毫無意義,可可西里是一片沒有希望的土地,貧瘠的土地貧困的人,毫無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吞彌向後傾倒,幾乎就要摔到地上。
但是...
但是...
恍惚間,吞彌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夢中看到的遺蹟,那些高大的樹,那些翠綠的草地,發生了什麼?吞彌忘掉了,他也不知為何忽然想起這個夢,但他好像拒絕了誰。
是誰呢?吞彌忘記了,但拒絕的理由,他好像又想起來了。
等等,拒絕的理由是什麼?腦袋愈發昏沉,吞彌感覺自己忘記了一切。他仰著頭望向天空,漆黑的雲遮擋了星空,那些落下的雪花,那一個個白點,仿佛是一個個星座,象徵著對他生命形狀的倒轉。
吞彌想起了當初雲頓弟弟放假回來時帶回的那本關於星座的書,他們抽了空去找了個好地方,去一個個找那些星座,去編撰關於星座的故事,而今天這雜亂無章的星座,象徵著他的結束。
忽的,吞彌的餘光瞟見了一個手下,他正準備對林潛擲出手中的瓶子,那瓶子,很亮,像一道光。
第359章 手搓防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