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孟說先是陷入了一陣錯愕。
數息之後孟說好像突然反應了過來,一邊伸手準備從烏獲的手中接過那份帛書,一邊再次追問道「兄長,你剛剛是說王上要來宜陽了?」
「不錯,據這份帛書的內容可知,王上即將前往洛邑一觀九鼎,而我等所在的宜陽便是自關中前往洛邑的必經之地。」
將手中帛書遞給了一旁的孟說並為他簡略地訴說了一番之後,烏獲的視線緊接著便看向了對面的甘茂,眼中不可置信暴露無遺。
「將軍,這份帛書果真是來自咸陽?」
「千真萬確,這份帛書乃是嚴君親筆。」
對於烏獲、孟說兩人在聽到秦王嬴盪東來消息之後的這份興奮,說實話甘茂此前是有所預料的。
能夠跟隨在自己君主的身邊,對於像烏獲、孟說這樣的寵臣來說無疑是十分重要的。
只有跟隨在秦王嬴盪身邊,這兩位靠著秦王寵幸上位的力士才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只有跟隨在秦王嬴盪身邊,這兩位靠著秦王寵幸上位的力士才能享受自己的富貴。
只是相比較於烏獲、孟說兩人聽到秦王到來消息的那份欣喜,身為秦國左丞相的甘茂心情卻是頗為複雜。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是擔負一國之重任的國君?
如今戰事剛剛結束、前線情況還沒有徹底安定下來,秦王嬴盪選擇這個時刻前往洛邑,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懷著心中這份的擔憂,甘茂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此刻正是激動的烏獲和孟說身上,眼中一抹遲疑之色也是淡淡浮現。
「兩位將軍,二位以為王上此番東出函谷是否有些不太妥帖?」
「不太妥帖?有何不妥?」聽著甘茂話語之中的那份疑慮,烏獲和孟說兩人齊齊將目光看向了他。
如此僵持了片刻之後,兩人之中為首的烏獲卻是直接走了出來沉聲說道:「將軍擔憂王上的安全,這種考慮不可謂不周到。」
「可是將軍試想一下,王上出巡身旁必有重兵護衛。在這重重護衛之下,又有誰能夠傷王上分毫呢?」
聽到烏獲說出這一番話語,甘茂心中雖然依舊擔憂,但也只能努力使得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希望一切都是甘茂多想了吧!」懷著心中那份隱隱的不安,甘茂的視線看向咸陽所在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
另一邊,在秦國都城咸陽城下,此刻已然是兵甲林立。
在一面面在風中飄揚的墨色秦旗之下,是百餘輛排列整齊的沖陣戰車,這龐大而壯觀的隊伍足可以顯示出秦國如今強盛的國力。
昔日,擁有多少輛戰車便是一個國家實力的象徵,千乘之國、萬乘之國這樣的稱呼皆是用以指代那些曾經強大的諸侯。
到了如今,曾經在中原戰場之上馳騁的戰車已經漸漸成為了戰場的配角,而取代戰車的則是大規模的步兵軍團所替代。
即使如今戰車已經不再是戰場的主角,但毫無疑問的是戰車同樣可以從側面看出一個國家所擁有的強大力量。
就比如現在,望著這百餘輛戰車所組成的隊列,又有多少人的心中不會生出澎湃呢?
當然,此番護衛秦王嬴盪前往洛邑的除了由百餘輛戰車所組成的重裝部隊之外,還有嚴君嬴疾從秦國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一萬名精銳。
從他們手中精良的武器、身上所穿著的甲冑之中,我們便可以對於這支秦軍的戰力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而從這些秦軍士卒那充滿堅毅神情的面容、那散發出的淡淡殺意之上,我們便可以推斷這些秦軍士卒都是一次又一次從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
這一點,此刻正在嚴君嬴疾的陪同之下,檢閱著這支秦軍隊伍的秦王嬴盪體會地更加明顯。
「好,好,好啊……」
將眼前每一名秦軍士卒都看在眼中,感受著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獨特氣勢,秦王嬴盪臉上充滿了笑意並連說了三個好字。
數息之後,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秦王嬴盪的視線落在了身旁的嚴君嬴疾身上,「叔父善於用兵,天下聞名;今日寡人才知道,叔父在選兵之上,也是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