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稷的這一番話語徹底決定了羋八子未來的命運。
雖然她並沒有性命之憂、也依然保留了太后的名號,但是未來漫長的歲月,她都將會孤獨地生活在這甘泉宮之中。
此刻,羋八子更加覺得這一座甘泉宮於她而言並不像是一座宮城,而是將她死死禁錮其間的冰冷牢獄。
告別了母親羋八子之後,秦王嬴稷來到了大殿之外,視線一抬他就看到了正在前方等著他的老師姬凌。
「倒是讓先生久等了。」
「倒也並不算久。」
看著從大殿之中走出來的秦王嬴稷,姬凌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這一刻他只覺得眼前這位年輕的
君王似乎已然完成了一次人生的蛻變。
雖然臉上的面容依舊青澀,但是秦王嬴稷身上的氣質卻和之前有了極大的不同。
至於究竟有什麼不同,姬凌卻是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
數息之後,秦王嬴稷在前、姬凌跟隨在後,這一對老師與弟子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著。
走著走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秦王嬴稷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視線輕輕轉向了側後方的姬凌。
「先生不知這甘泉宮的其他人現在何處?」
「啟稟大王,甘泉宮的甲士已經被全部替換,至於那些宮人則是依舊被看押在甘泉宮中。」
聽到姬凌的答覆之後,秦王嬴稷先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他的目光之中忽然浮現了一道寒光。
「這些宮人蠱惑太后,使得太后鑄下大錯,罪無可赦,還請先生將他們移交給宦者令處置。」
「諾。」
雖然秦王嬴稷沒有明說如何處置,但是姬凌的心中卻也十分清楚,這些人未來的命運一定會非常的悲慘。
可以說,秦王嬴稷就是在泄憤。
他不能將憤怒完全發泄到自己的母親羋八子身上,那這些甘泉宮的宮人們便是那城門失火被殃及的池魚。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可不僅僅是說說那麼簡單的。
看著前方已然走出數步的秦王嬴稷,姬凌好像知道了剛剛他感覺到的那種氣質變化究竟來自何處了。
……
翌日清晨,伴隨著雄雞一道嘹亮的報曉之聲,朝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之上緩緩升起,將一抹晨曦撒向了沉睡了一夜的咸陽城。
伴隨著一陣悠長的號角聲響起,咸陽宮的宮門緩緩開啟,在此等待了許久的秦國朝臣們緩緩步入宮門。
沿著宮牆之間的一條條大道,越過道路兩旁值守的一名名郎衛,這些秦國朝臣腳步緩緩出現在了舉行朝會的大殿之前。
在這裡脫下自己的鞋履、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劍,眾位朝臣向著大殿之內緩緩走了進去。
等到群臣進入大殿並在各自坐席之上端坐完畢之後,大殿之外忽然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報號之音。
「大王到。」
伴隨著禮官的這一聲報號,身穿一身墨色冕服、頭頂冕旒、腰間佩著一柄鋒利長劍的秦王嬴稷緩緩步入了大殿之中。
一步、兩步、三步……
邁著不徐不疾的步子,秦王嬴稷緩緩越過了周圍的一名名秦國朝臣,最終他的身影站在了大殿前方的平台之上。
片刻之後,在左丞相甘茂、太傅姬凌的率領之下,下方的秦國朝臣們迅速起身,按照各自的官職高低在秦王嬴稷的面前排成了兩列。
「臣等拜見大王。」
「眾卿平身。」
「謝大王。」
一番君臣之間的禮儀過後,下方的眾位朝臣各自回到了坐席之上,可是秦王嬴稷卻並沒有就座的意思。
等到眼見著下方的秦國朝臣都各自落座之後,秦王嬴稷那銳利的視線從下方每一名朝臣臉上划過。
做完這一切之後,秦王嬴稷面對群臣,帶著幾分威嚴緩緩說道:「諸位,寡人決意覆滅義渠。」
聽到秦王嬴稷說出這一句話語,大殿之中立刻陷入了一陣沉寂,下方大部分群臣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意站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雖然之前他們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