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便將此事稟報於太子。
見塵埃落定,匡梁頓時鬆了口氣,臉色從方才的面沉如水,變成了洋洋得意,他走到趙括面前,故意道:「括子真是知恥近乎勇,前不久還不能安定兵營,致使有兵卒竄逃,今日卻能禁止而令行,使士卒用命,圍獵了不少野獸。惜乎哉,還是差了一些火候,今日匡梁便承讓了,哈哈哈!」
這小人得志的模樣著實可惡,趙括頓時大怒,差點撲過去揪住匡梁衣襟,還是明月從後面拉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
「今日能看到括子指揮士卒猶如臂使,便是最大的獵獲,只是差了些地利人和而已,些許虛名,不必在意。」
話雖如此,但明月知道,按照趙括的獵法,若非不太熟悉當地地形,若非齊人有意偏袒匡梁,必然能拔得頭籌。
「我對此當真不在乎,獵場上的勇猛,證明不了任何東西,遠不如戰場上見真章。」
話雖如此,可看著趙括眼中的不甘,還有匡梁的炫耀之色,明月心中又生出了一股子邪火……
明月麾下的眾人也憋了一口悶氣,他們是趙人,也想證明胡服騎射的利害,為主君獲得榮譽。此刻不由暗暗氣惱懊悔,想著自己在狩獵時再專注一點,再盡力一點,多獲取一頭夠分量的獵物就好了。
但於事無補,微胖的太子建已經站了起來。
長安君、趙括心中有怨憤卻無可奈何的模樣,讓田建無比高興。誰讓父王、貂勃大夫整日在他面前誇獎趙光賢明?不過一介趙國人質,性命都捏在齊人手裡,只要他齊國太子高興,隨時可以讓他吃苦頭!
按照滕更教他的,太子建從後勝手裡拿起了雕花鍍金的華美獵弓,搖頭晃腦地念道:「彤弓弨兮,受言載之。我有嘉賓,中心喜之。鐘鼓既設,一朝右之……匡將軍,你有此射技,可為本太子車右。」
「此乃臣之殊榮。」
一唱一和間,太子建就要將獵弓賜予匡梁,讓他持此弓去向高台上的公主、貴女們高呼博取她們的香囊和歡心,可就在此時,獵場上卻有一陣呼嘯傳來。
「且慢!」
這聲音洪亮,穿透了空氣,眾人回首一看,卻見百步之外,有一行人在快步跑來,一共四人,抬著一根樹幹,樹幹上綁了什麼東西,看不太分明,在奔跑中一晃一晃的。
等他們跑近了,眾人才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那幾人抬著的,竟然是一頭斑斕的大豹子,加上長長的尾巴,體長足足有丈余!
來到跟前後,將那金錢豹的屍體往地上一放,一名滿身是血污,衣衫皮甲破破爛爛的武士幾步上前,他用手一抹臉上污跡,在長安君面前單膝跪地,說道:「主君,臣回來晚了!」
此刻暮色已至,夕陽映照在這壯士的臉龐上,顯得格外炫目。明月收起驚訝的笑容,走過去扶起了他。
此人正是效忠於長安君的邯鄲遊俠兒,魯句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