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離子電漿球和爆矢彈猶如狂風暴雨一般,朝著午夜領主所在的方位席捲而來。
巨大的駭然在他心中翻湧——
這怎麼可能?
夜之子們以潛伏作戰而聞名,這也是他們戰鬥中最大的依仗,而如今,原本就如同獵物般被自己逼迫戲耍的傢伙居然能夠準確地發現自己的位置?
是瞎貓摸到死耗子?還是自己無意中發出了什麼聲響?
來不及多想什麼,致命的攻擊威脅使得午夜領主於陰暗中開始翻滾規避。
但隨著他不停的轉移和躲避,越來越深的驚駭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因為他發現,對面根本不是靠胡亂攻擊亦或是猜測來尋覓自己的,而是能夠一直鎖定自己的位置。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他曾經跟隨爪主,為了物資而和靈族的海盜廝殺,那些有著高強靈能天賦和作戰技巧的異形可以通過敏銳的戰鬥直覺來估測他們的方位,但那也只是拖延了夜之子們割開其喉嚨的速度。
而在此刻,他就感覺自己形如黑夜中的火炬一般,一直在被對方準確的定位追擊。
這不僅是對他生命的脅迫,更是對他背負的午夜領主之名莫大的侮辱。
終於,在對方逐漸摸清了自己的規避路線後,自知已無退路的午夜領主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身心的雙重折辱。
「為什麼!你怎麼敢!」
他咆哮著自陰影中顯現身形,其深藍的動力甲上的血色人皮因為其猛烈的衝刺而在罡風中鼓動,就如同呼咧的斗篷般在其身周縈繞。
不知殺死過多少生靈的利爪從其動力臂甲的夾層中探出,森森的寒光在伽咼眼前閃耀,那撲面而來的冷意讓其先前險些被隔斷的脖頸處傳來陣陣寒意。
當獵手的優勢不復存在,黑暗中的伏擊者終於顯露了自己的獠牙。
他如同張牙舞爪的猛獸,帶著嗜血的狂暴撲向了伽咼的方向,勢必要將其粉身碎骨。
伽咼剛剛換過彈匣的雙槍開始連擊,致命的攻擊緊緊跟隨著正在撲向自己的殘暴身影。
出乎她意料的是,午夜領主的衝鋒看似是拋卻生死的瘋狂之舉,但實際上卻一直在靈巧的規避自己的射擊。
她本希望雙槍可以給出答案,奈何結果是個空解。
眼看對方即將突臉,本以為能夠依託遠程打擊點射解決對方的伽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策。
那畢竟是和各方勢力都瘋狂戰鬥的午夜領主,而且說不定還是六千年前的萬戰老兵。
自己在戰鬥經驗有著天壤之別的情況下,貿然放棄了近戰的防備,這是何等的失策。
眼看致命的利爪已經在眼前浮現,就在伽咼準備用厚實的肩甲扛住這一次襲擊,而後拔出腳邊的單刃長劍和其鏖戰時,她身旁的米切爾動了。
這位導航者貴族摘下了額頭那點綴著墨綠寶石的飾帶,露出了那蘊含著無限恐怖的亞空間之目。
在其身旁那些勇於對兇手反抗的魂靈的咆哮聲中,一道奪目的黑色閃光從那宛若深淵裂口的詛咒之眼中迸發而出。
背對著米切爾的伽咼只感到自己渾身的靈能在一剎那凝固了一下,而正面對著他的午夜領主則直視了不可名狀的邪異之光。
「啊啊啊!」
悽厲的吼叫聲從午夜領主的動力甲內傳出,來自靈魂的打擊對於這些先天精神不穩的變態來說極其致命,其原本連貫的襲擊動作頓時慢了一拍。
而在這種程度的近身戰鬥中,這無疑是致命的。
伽咼抓住這個機會,一個側身反向衝鋒,將等離子手槍塞入胯部武器帶的同時拔出了腳邊的長劍,而後迎著午夜領主襲來的方向,轉腰揮砍。
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那有著某種規則性的鋒利之刃如切豆腐般自午夜領主的半個胸膛內橫貫而出。
頭疼欲裂的午夜領主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甲一側那道如鏡面般光滑的刃痕,殷紅的鮮血正在噴涌而出。
「你」
他想要說些什麼,但血水已經倒灌進入了他的三個肺室內,最終只發出了「咕嚕咕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