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雲對兩人的發展很關心,問得很仔細,得知兩人受限於齊郡的惡劣條件,再加上義軍內部豪帥們之間的矛盾,這段時間實力不但沒有發展反而有所減損,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一戰的結果他已有所預料,齊魯義軍若想打贏,也是慘勝,生存艱難,而一旦戰敗,則狼奔豕突,各奔東西,再難有所作為。張須陀如果打贏了,必然要乘勢出擊,把魯東北諸雄殺得抱頭鼠竄。
歷史上長白山的孟讓、左氏兄弟,北海的郭方預、秦君弘,乃至東萊的左孝友等各路義軍,就是在這段時間被張須陀打得狼狽不堪,有的不得不離開齊魯四處轉戰,有的則投降了張須陀,為張須陀所用,只有極少一部分人堅持了下來,但齊魯義軍就此一蹶不振,失去了逐鹿爭霸的資格。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王薄,第一個舉旗造反的豪帥,卻在爭霸大潮中默默無聞,碌碌無為。
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杜伏威、輔公怙、李子通等義軍首領都是出自齊魯,出自長白山義軍,都是在齊魯義軍陷入低潮後南下了,而李風雲依據當前形勢推測,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在這一戰後離開了齊魯。
李風雲神情嚴峻,沉默不語。這一表情變化落在杜伏威和輔公怙的眼裡,卻以為李風雲對他們失望了。當初李風雲在他們很困難的時候竭盡所能給予幫助,給錢給糧給武器,甚至威逼孟讓給他們增加人手,提高待遇,結果他們自己不爭氣,辜負了李風雲的期望,至今還沒有成為獨當一面的義軍首領,混得很悽慘,甚至可以這樣說,如果他們不是孟讓等豪帥與李風雲保持聯繫的「橋樑」,他們的背後不是有李風雲這座靠山,孟讓等豪帥早把他們「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你們對這一仗有何預測?」李風雲問道,「我們有幾成勝算?」
杜伏威和輔公怙互相看看,輔公怙怯畏不言,杜伏威則鼓足勇氣說道,「若王帥渡河南下,河北人傾力相助,三路夾擊之策順利實施,我們至少有五成勝算。」
李風雲兩眼微眯,目光犀利,一股無形威壓陡然散出。坐在他對面的兩個少年頓時驚懼不安,雖然他們也算是飽經戰火的義軍將領,也經過了生死錘鍊,但相比李風雲這等百戰悍將,還是差了太多太多。
「為何只有五成勝算?」李風雲質問道。
「之前你曾說過,最佳戰機是新年前後,若拖到大河解封,東萊水師恢復元氣,進入內河作戰,則戰機已失。」杜伏威硬著頭皮說道,「所以,某認為,這一仗最多只有五成勝算。」
李風雲贊善點頭,繼續問道,「若戰敗,結果如何?」
「最慘的就是我們。」杜伏威看到李風雲面色緩和,緊張的心情頓時鬆弛下來,「在官軍的圍追堵截下,我們必然損失慘重,生存艱難。」
「這就是你們屯兵雞山,遠離歷城戰場,坐山觀虎鬥的原因所在?」李風雲追問道。
杜伏威苦笑搖頭,不敢接話。事實的確如此,長白山義軍實力薄弱,即便加入戰場也難有作為,而聯盟數萬大軍之所以圍而不攻,同樣是實力不夠,但大家都不攻,任由時間一點點過去,等到東萊水師來了,雙方實力對比過於懸殊,這一仗也就沒必要打了。
「你們可與豆子崗的王帥聯繫?」李風雲轉移了話題,「王帥大概何時南下?」
杜伏威繼續搖頭,「此等機密只有孟帥、左帥知道,待孟帥、左帥來了,可詳細詢問。」
李風雲點點頭,「善某遣使與你們兄弟趕赴雞山,邀請孟帥、左帥前來會盟,共商攻敵之策。」說到這裡,他轉頭望向陪坐一側的袁安,笑道,「大戰在即,某這兩位兄弟窮困潦倒,兩手空空,上了戰場恐怕下不來了。袁司馬看看我們的庫藏還有多少儲備,能否適當幫助一下?」
袁安詫異。這兩位少年到底有什麼出眾之處,值得李風雲一次次出手相助
杜伏威和輔公怙又驚又喜,又是慚愧,他們兄弟聯袂而來,當然有求助的意思,但他們自己不爭氣,辜負了李風雲的期望,實在開不了這個口,沒想到李風雲善解人意,主動提出相助。兩人感激涕零,暗自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向李風雲求助,若不能再有所作為,也就再不見李風雲了。
「明公,我們庫藏充足,但何謂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