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裸的打臉,打得鼻青臉腫,韋氏豈能善罷甘休?果然機會一到,韋氏果斷出手,劍鋒直指裴弘策,可謂一擊致命。
裴弘策在今日河東裴氏中的地位非常高,除了中樞的黃門侍郎裴世矩和御史大夫裴蘊外,就是他和司隸大夫裴操之了。韋氏如果藉助這次機會,把裴弘策殺了,不但可以狠狠打擊一下河東裴氏,更重要的是扳回了「臉面」。對豪門來說,「臉面」比利益更重要,「臉面」某種意義上代表了權勢,「臉面」沒了,權勢必然受損,而權勢岌岌可危了,利益還能保得住?
然而,形勢雖然惡劣,韋雲起雖然咄咄逼人,甚至有以東都安危來脅迫「大佬」們的暗示,但禮法律法擺在那,即便在特殊時期特殊情況下,也不能輕易誅殺一個從三品的中樞大員,再加上這裡面還裹挾著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的矛盾,籠罩著皇統之爭的陰霾,夾雜著關中韋氏和河東裴氏之間的恩怨,再加上當前局勢下東都各大勢力之間錯綜複雜的利益博弈,指望在坐的所有「大佬」們一致決策以斬殺裴弘策來鎮懾東都貴族官僚,難度實在是太大。
韋氏勢在必得。韋雲起占據了「大義」的制高點,擁有以御史台的名義行使最高監察權的優勢,在今日東都高層決策中占據了重要份量,所以韋雲起在提議誅殺裴弘策之後,「乘勝追擊」,又提出誅殺國子祭酒楊汪。
楊汪出自弘農楊氏,是老越國公楊素的弟子,是小越國公楊玄感的莫逆之交,現為中土最高學府國子監的「掌門人」。受楊玄感所累,楊汪也被拘捕了,但他身份地位太高,弘農楊氏的大儒,從三品的中央大員,也不是說抓就能抓的,只能稍作變通,將其「禁足」在家,不允許他出門,也算監禁拘捕了。
楊汪是楊玄感一案中被連累到的級別最高的官員,在今日這個危急關頭,將其斬殺,對東都貴族官僚同樣能起到鎮懾作用。韋雲起這個提議沒有錯誤,存亡之刻,借你的人頭一用,管你有沒有罪,關鍵是你這顆腦袋有用,那就行了,至於什麼是非黑白,什麼禮信仁義,在生死面前狗屁都不是。再說了,韋雲起既然決心殺人,做為御史台的最高留守長官,擁有糾劾之權的監察官,他有無數種辦法坐實楊汪叛逆之罪名,他要楊汪死,楊汪就不得不死。
樊子蓋本來還在絞盡腦汁想辦法拯救裴弘策,因為韋雲起的提議並不具備法律效力,須經在坐的「大佬」們一致同意,願意一起承擔由此帶來的所有責任,越王楊侗才會正式下令,所以樊子蓋還是有一線機會,但聽到韋雲起提議斬殺國子祭酒楊汪後,樊子蓋當即徹底絕望。韋雲起太狠了,把拯救裴弘策的最後一線機會都毫不留情地剝奪了。
越王楊侗害怕了。他認識裴弘策,對裴弘策的觀感很不錯;與楊汪更為親近,雖然楊汪不是他的授業恩師,但多少也聆聽過楊汪的教誨。突然間,眼前這幫人竟然要殺裴弘策和楊汪,而這幫人不但與裴弘策和楊汪是同殿之臣,有些彼此關係還相當不錯。這一幕太匪夷所思,太恐怖了,給了越王楊侗以強烈衝擊,讓他無法接受。
楊恭仁也不能接受,雖然他知道政治博弈血腥殘忍,知道韋雲起的計策有助于堅守東都,但這違背了他的道德和良知,而更重要的是,以殺裴弘策來打擊河東裴氏並不是韋雲起的目的,而是保守派打擊改革派,關中韋氏報復聖主的手段而已。裴弘策的人頭一旦落地,關中韋氏和河東裴氏、改革派和保守派固然是大打出手,但越王楊侗亦受池魚之災,楊恭仁和宗室也受連累,當真是有苦說不出,有冤無處訴。
然而,當韋雲起把目標對準楊汪之後,楊恭仁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必須拯救楊汪。弘農楊氏在這場風暴中肯定慘遭重創,這對宗室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為此楊恭仁不惜代價,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只求把弘農楊氏的損失限定在楊素、楊玄感這一房,只求清算風暴不會累及到其他諸房諸支。弘農楊氏必須保住元氣,否則宗室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楊氏國祚就斷了根基,後果可想而知。
韋雲起這是攻楊恭仁之必救,迫使楊恭仁不得不妥協,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以同意誅殺裴弘策來保住楊汪的性命。楊恭仁只能妥協,但他心中的痛有增無減。從眼前這一幕便可看到,各大貴族集團已經對弘農楊氏舉起了屠刀,雖然他和越王楊侗可以保護東都的弘農
第四百七十六章 凌厲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