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權,他就不會妥協,更不會拖延,必定以最快速度上奏聖主和中樞。而詔令一下,既成事實了,我們就不是被動,而是毫無辦法,大勢所趨只能屈服,任由裴世矩擺布,結果可想而知,首先我們自己就亂了,我們之前的布局就被打破,我們不得不各自為戰,最終被各個擊破。」
說到這裡,四個人的表情都很嚴峻,心情都很沉重,氣氛很壓抑。
「我們之所以能夠取得今日戰果,北上出塞作戰之所以創造奇蹟,關鍵不是我們決策正確,不是我們將士作戰勇猛,也不是我們運氣特別好,而是我們得到了齊王、冀北和幽燕豪門世家的鼎力支持,完全受益於三方的結盟合作。」李風雲繼續說道,「按照約定,我們三方應該共享戰果,但現實情況是,如果任由形勢在聖主和中樞的控制下發展下去,最大戰果就給聖主和中樞搶去了,剩下一小部分戰果會被冀北和幽燕豪門世家所瓜分,而我們除了換來一點生存空間和勉強度日的錢糧外,一無所獲,至於齊王,不但享受不到此次戰果,反而被我們出賣,被聖主和中樞算計,成為最大的犧牲品。」
說到這裡,李風雲愈發生氣,聲色俱厲,「齊王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取其禍,如果他能信守當初約定,在我們攻占安州後,立即聯合飛狐留守軍奪取燕北控制權,然後與我們形成三方夾擊之勢,直接威脅長城安全,嚴重危機北疆鎮戍,則必能脅迫聖主和中樞妥協讓步,甚至能夠阻止聖主和中樞發動第三次東征,給中土爭取到至少一年的戰爭準備時間,如此我們三方不但可以共享這一戰果,迅速發展壯大,還能幫助中土在南北戰爭中贏得更多勝算。但關鍵時刻齊王竟然害怕了,退縮了,豈有此理!韋福嗣、李善衡、李百藥也是私心作祟,關鍵時刻不是綁架齊王奪路狂奔,而是像齊王一樣對聖主抱有一絲幻想,愚蠢之致。」
李子雄面無表情,看得出來他很憤怒,對齊王非常失望,怒其不爭,哀其不幸。袁安和蕭逸則是膽戰心驚,李風雲不發火則已,一發火就殺氣騰騰,讓人害怕,但現在的問題發火解決不了,必須馬上拿出反制之策,否則形勢就給裴世矩控制了,勝利果實就給聖主和中樞搶走了,大家辛苦一場不但一無所獲,反而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了,太憋屈太窩囊。
良久,李子雄嘆了口氣,黯然說道,「以某看,事已至此,靠你個人力量已無力回天。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前有漢王楊諒謀反,後有楊玄感兵變,血淋淋的教訓啊,聖主和中樞豈能允許自己重蹈覆轍?如今第三次東征勢在必行,南北戰爭又近在眼前,兩京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地方叛亂亦是此起彼伏愈演愈烈,這種惡劣局面下,齊王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第二個漢王,而李渾和某也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第二個楊玄感,所以無論是為了國祚皇統的安全,還是為了西疆關隴的安全,齊王、李渾和某這等事實存在的威脅都必須迅速、徹底地剷除乾淨,否則不要說第三次東征可能功虧一簣,南北戰爭更是毫無勝算。」
李風雲、袁安和蕭逸神情冷肅,一言不發。
「裴世矩的決策代表了聖主和中樞的意志,不可更改。」李子雄繼續說道,「以李平原換取安東軍權,而聖主和中樞答應的前提是,裴世矩和崔弘升等與安東利益關聯者必須做出擔保,擔保李平原在執掌安東軍權後,立即剷除白髮賊、某和韓世諤等不可饒恕之叛逆,同時還要擔保安東與以齊王、李渾為首的勢力立即劃清界限,以確保聖主順利解決齊王和李渾這兩個重大隱患。李平原如果陽奉陰違或者拖延推諉,受害者就是裴世矩,就是以崔弘升為首的山東權貴,而這些都是李平原的支持力量,聖主打擊他們就等於削弱李平原,最終結果可想而知,李平原沒有選擇,只能俯首聽命,否則他就完了,不但之前所有努力都統統白費,甚至還要連累十幾萬軍民為其陪葬。」
李風雲冷笑,「聯盟內訌,四分五裂,聖主不費吹灰之力就剷除了禍患,拿下了安東,這就是你願意看到的結果?這就是你掙扎活到現在的目的?」
李子雄笑了,「難道你要螳臂當車?」
「未來並不確定。」李風雲說道,「未來充滿變數,諸多變數疊加到一起必然會改變前進方向,就如北上出塞,當初我們可曾預想到有今日戰果?所以哪怕聖主和中樞神機妙算,算無遺策,也無法保證
第九百六十八章 螳臂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