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房俊現在何處」
王德想了想,說道「按說這個時辰,大抵還在兵部衙門。眼瞅著便到了秋收之時,全國各地轉運至遼東的糧秣不計其數,其中絕大多數要兵部居中調度,這個工作量非同小可,整個兵部衙門都快要連軸轉了。」
李二陛下不著痕跡的瞥了王德一眼,他總覺得王德有些時候似有意若無意的替房俊說話,或許只是隨口一說,但讓人聽上去總是莫名的對房俊所作所為心生好感
不過他並不是太過在意這些,一方面對於王德絕對信任,另一方面也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身為皇帝近臣,總是難免有人以利誘之、以權謀之,只要能夠嚴守底線,不逾矩、不過分,李二陛下自然得過且過。
他可不想真正成為孤家寡人
便頷首道「他在衙門裡能有什麼用處崔敦禮、柳奭、杜志靜、郭福善,這些人盡皆是能臣幹吏,這些繁瑣事務自然處置得妥妥噹噹,那小子整日待在兵部衙門裡,不過是為了彰顯其上位者的權柄威風罷了你去叫上幾個侍衛,咱們出宮去城南書院轉轉,順道將房俊叫上,朕要檢校一番書院的籌備情況。」
王德忙道「喏」
轉身出去找人,心想那幫子禁衛和「百騎」怕是又要罵娘了,每一次皇帝出宮微服私訪,這些人都得將膽子拴在脖子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但凡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就是個腰斬的罪過。
且前不久還曾鬧出有侍衛實在是不堪皇帝頻繁出宮,進而以「行刺」的手段來嚇唬皇帝的鬧劇
沒過一會兒,二三十名禁衛齊聚宮門,其中有半數「百騎」精銳,都退下戎裝,換上尋常的衣服,各個彪形大漢,腰佩橫刀,更像是大戶人家的豪奴打手。
李二陛下也換了一套常服,頭上是軟腳幞頭,額前鑲著一塊碧玉,身上寶藍色的直裰顯得很精神,三綹長髯修剪整齊,方臉濃眉面相沉穩,邁著方步好似長安城中隨處可見的富商巨賈。
見了這麼多人,李二陛下眉頭一蹙,下令道「朕不過是出去轉轉,又不是一回兩回,何至於這麼多人招搖過市你們跟在身邊,簡直就是告訴那些個刺客皇帝在此,怕沒人行刺還是怎麼著百騎的人留下,其餘人等速速退去,各司其職,嚴守宮禁。」
皇帝下令,莫不遵從。
禁衛們如蒙大赦,躬身領命,一起退去。
留下的「百騎」精銳各個顏色肅穆,手按橫刀,至於心底是否在罵娘,至少在面上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一行人策馬出了承天門,直奔皇城之中的兵部衙門。
到了門口,李二陛下命隨行的「百騎」留在門外,自己翻身下馬,進了兵部大門。
看門的門子正要上前阻攔,跟在李二陛下身邊的王德便已經亮出一塊腰牌,門子識得那是皇家御用之物,驚異的看了李二陛下一眼,乖乖站在門邊,兩股戰戰,瑟瑟發抖。
居然見著皇帝了
李二陛下隔三岔五便微服出宮,對於閒雜人等驚異目光早已見怪不怪,如今天底下真正想要他命的人不多,犯不著戰戰兢兢疑神疑鬼。
他一隻腳剛剛踏進院子,便聽到正前方的衙門正堂里一聲大吼「老子就是兵部尚書,這裡就是老子的地盤,老子就是不給你勘合印綬,你奈老子怎地」
李二陛下頓時一張臉就黑了下來。
一旁的王德更是無語房二郎誒,作死也不是您這麼個作法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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