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駙馬,至於麼
運了運氣,王敬直提醒自己蕭瑀此言顯然沒安好心,可依舊忍不住的嫉妒惱火,面上便不免顯現出來。
蕭瑀心中微微一哂,不動聲色
長孫無忌手撫長髯,哼了一聲,說道「那棒槌不過是巧言令色之徒,如何與敬直這般忠厚樸實的後生相提並論且看看為了討好陛下,東西兩市被他拆得七零八落,整個關中皆是紛紛攘攘亂成一團,假以時日,定然是禍國之奸佞、亂政之罪魁」
王敬直想了想,附和道「不錯,此子若是不除,朝政便一日不可安穩,若是等到其羽翼豐滿,怕是更為棘手」
雖然不知道這兩位老狐狸有何謀算,但既然是想要對付房俊那咱自然是義不容辭,即便是被利用一二,又何足道哉
咱心甘情願
三人忽視一眼,目光閃爍
長孫無忌起身道「某去魏府走一遭,多年的老夥計,怕是挺不過來便陰陽兩隔,總要說上幾句話,看看有無交待,亦算是全了多年的情分,不枉同僚一場。」
蕭瑀頷首道「正應如此。」
說是這麼說,反正他是不會去的,這些年他可是被魏徵彈劾了不知多少次,早就結下仇怨。只等魏徵咽氣,便大度的前去府上上柱香弔唁一番,既然尚未咽氣不去也罷。
王敬直起身道「請恕晚輩不遠送了。」
長孫無忌微笑點頭,轉身離去。
廳中諸人趕緊紛紛起身,七嘴八舌的恭送長孫無忌,即便現如今的長孫無忌已然不是陛下面前第一紅人,但是畢竟其爵位資歷擺在那裡,誰敢輕忽施禮
長孫無忌微笑著一一頷首致意,出門而去。
等到長孫無忌走遠,廳中恢復平靜,蕭瑀微笑著對王敬直招招手,叫道身邊落座,附耳上前
劉洎換上一套乾爽的衣衫,淨過手用帕子擦拭乾淨,坐到書桌之後,捧著侍女奉上的香茗,淺淺的啜了一口,體內的濕寒之氣盡數而出,舒服得長長吁出口氣。
天色昏暗,書房內已然燃起蠟燭。
剛剛先是去了竇家弔唁,隨了一份並不貴重的禮金,繼而又到魏府轉了一圈,探視了一番病重的魏徵。這一大圈兒下來衣衫雖未濕透,卻是沾了一身水氣,他本來就體弱,唯恐濕寒入體,是以趕緊跑回來換了衣衫。
心裡想著竇靜前幾日還好好的,今日便撒手而去,魏徵作為本朝第一諍臣,更是油盡燈枯熬日子,心底不僅有些唏噓。
便是帝王將相、王孫貴族,最終亦是逃不脫生老病死之束縛,就算執掌乾坤、宰執天下,不還是終究黃土一抷
可惜世人要麼重名、要麼逐利,一輩子明爭暗鬥打生打死,又有誰能看得透
劉洎也看不透。
他這一輩子不愛財,府中生活清淡甚至有些拮据,對此並不以為意。錢財那等銅臭之物,乃是世間最最骯髒的東西,金銀珠寶美酒珍饈,在他看來不過是眼前的孽障,有何足道
他卻極是看重「名」、「權」二字
有「名」,則可青史留芳、百世傳頌所謂「人過留名,雁過留影」,既然父母生養來著世上走一遭,若是不能彪炳史冊,豈不是與那些販夫走卒一樣白白活了這一世
有「權」,則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以江山作畫,盡展胸中報復
大丈夫豈可一日無權
只可惜權力之階,步步艱難,劉洎雖出身南陽劉氏,然則在朝中並無奧援,厚著臉皮攀扯的話,宋國公蕭瑀倒是攀扯上一丁點兒的關係不過卻是八竿子打不著。
沒有世家門閥的背景,想在隋唐兩朝的官場之上風生水起,談何容易
自己現在的確是名聲鵲起,可是說到底依舊是無根之浮萍,一陣大風吹來,便七零八落
正自愁苦沒有一個門閥作為後盾,便見到管家疾步進入書房,輕聲道「宋國公遣人送來一封書信」
劉洎微愣,忙道「快請」
「喏」
未及,一個青布衣衫的中年隨著管家走進書房,先是對劉洎見禮,繼而雙後奉上一封書信,恭聲道「家主有命,請劉御史親啟,過目之後將劉御史之決定帶回。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