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吏恭敬答道「回殿下的話,崔侍郎、郭侍郎都到了,幾位主事也都在卯時之前到了衙門,只是杜主事因為部中吏員在隴西一帶繪製輿圖之時與當地豪紳發生衝突被打傷,因而趕去處置,不過昨日已經向殿下報備,陛下也允可其前往。」
李治點點頭。
他來兵部沒幾天,但天資聰慧的他已經漸漸摸清了兵部的底細,整個兵部除去軍隊調撥、軍械維護、武將升遷遴選、軍法審判之外,對於軍械研發、輿圖繪製極為重視。
軍械研發,李治倒是懂得,以鑄造局為主研發、改進新式火器。
隨著火器在戰爭當中越來越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真箇大唐從上至下都認定火火器必將在將來成為戰爭的主流,所以及早研發、改進肯定是重中之重,投入再多的金錢都不誇張。
可輿圖繪製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從古至今,輿圖早已成為戰爭當中的最重要的一環,可從未見過有那一場戰爭是在戰爭開始之間重新繪製一份輿圖的。輿圖當然重要,對於主將排兵布陣採取何等戰略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可是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時間,這未免有些喧賓奪主。
在李治看來,這完全就是房俊弄出來譁眾取寵的玩意兒……
儘管心裡不滿,可畢竟剛剛入主兵部,上上下下皆是房俊的舊人,身為晉王也不敢貿然取締房俊留下的決議,否則極易導致所有兵部官吏的集體對抗,那時候下不來台可就難看了。
忍一忍吧,遲早讓兵部上下按照自己的意志來運行……
心念電轉,李治收斂心思,說道「去將諸位侍郎、主事都叫過來,本王有話要說。」
「喏!」
書吏不敢多問,趕緊轉身出去,挨個值房去通知。
李治坐在值房裡優哉游哉的喝著茶水,腦子裡飛快轉動,琢磨著待會兒要以何等態度、何種措辭去表達自己對於兵部上下「自行其事」、「蔑視主官」的不滿,不能太過強硬,否則極易遭受抵制,但也不能得過且過,整個兵部上上下下完全沒人來向自己請示,說好聽是「各司其職」,說難聽根本就是沒將他這個晉王放在眼裡,想要架空他嘛……
半晌,一壺茶喝完,一個人影都不見。
李治有些沉不住氣了,娘咧!
老子好歹也是堂堂親王,你們這幫子混蛋當真不將老子放在眼裡?
想要發作,但是仔細想想,卻也忍了下來。
這裡到底是房俊的地盤,是太子的根基所在,自己一個外人初來乍到又是對頭,遭受到一些抵制亦是難免,若只是貪圖一時爽快大肆發作,恐怕便坐實了自己前來挖牆腳的目的,使得更多人因此反對自己。
為了心中大計,我忍……
又忍了小半個時辰,就在李治幾乎忍無可忍的時候,門外終於傳來腳步聲,一溜兒兵部官員以左侍郎崔敦禮為首,魚貫進入值房之內,齊齊施禮,站成一排,恭聲問道「不知殿下將吾等叫來,有何吩咐?」
李治壓制了一番心中怒氣,皮笑肉不笑道「不必拘謹,本王雖然身份尊貴,卻最是喜歡與下屬打成一片,彼此契合方能事半功倍嘛,哈哈,都坐,都坐。」
崔敦禮等人回頭瞅瞅值房內的兩把椅子,這哪裡坐得下?
按理說左右侍郎是有資格在李治面前落座的,但一旦落座,就會使得兵部官吏這個整體分裂開來,在地位上顯現出差距。
崔敦禮最是謹小慎微,絕不容許這等事情發生,恭聲道「吾等皆乃臣子,殿下面前,如何敢坐?殿下有何吩咐,但請直言,吾等無有不遵。」
言行舉止,皆將所有兵部官員放在同一個階層,無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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