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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固然有些優柔寡斷、魄力不夠,但是待人以誠、心地仁厚,裝傻充愣對房俊之遭遇視而不見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李恪說道「兄長且想一想,若是說到進諫,你可比得上魏徵?」
李承乾微微一愣「自然是比不上的……」
誰敢不服魏徵?
或許有人說魏徵不通實務,或許有人說魏徵過於迂腐,但是在「諍諫」這件事上,古往今來,做得比他好的沒幾個!他能無視至高無上生殺予奪之皇權,犯顏直諫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英明神武如李二陛下,每一次面對魏徵的諍諫都是頭痛欲裂,毫無辦法……
李承乾又不是傻子,經由李恪這麼一提醒,頓時驚醒「是呀,魏徵那老貨為何一直按兵不動,對此置若罔聞?」
按說房俊一案當中疑點頗多,就算那枚玉佩之事房俊無法解釋清楚,可是在人證那一方面便存在著巨大的瑕疵。那個房家的管事雖然一口咬定房俊當日前往了鄠縣驛館,但是滿長安城誰不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被綁架的兒子不得不如此說?
依照魏徵一貫的脾性,這種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上書諍諫都是輕的,搞不好都得大罵李二陛下倒行逆施、縱容奸佞、構陷忠良……
可是現在呢?
這件事情已然鬧得沸沸揚揚,城中每日都有百姓自發前往刑部門口靜坐鳴冤,可是那個最是眼裡不容沙子的魏徵卻偃旗息鼓,不動聲色……
不對勁啊!
雖說魏徵與房俊曾數次爭吵,看似彼此頗有怨隙,但好歹房俊曾贈送給魏徵一副上品的紫檀木料作為壽材,二人之間頗有一些惺惺相惜的默契,魏徵怎會不聞不問呢?
李承乾凝眉看向李恪「難不成這其中又有何緣故?」
李恪兩手一攤,苦笑道「我哪兒知道?」
一旁的長樂公主一言不發,心中卻暗自揣測難不成魏徵已然意識到房俊一案當中有長孫家的影子?他不是不想向父皇諍諫,而是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可以一舉將長孫家揭露出來……
長樂公主心內黯然。
她對長孫家……有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感情。
依舊記得幼時跟隨母后回長孫家省親,舅父的和藹,表哥的愛慕,舅母的慈善……時移世易,滄海桑田。曾經的美好如同落葉一般隨風飄散,驀然回首,昔日恩愛已成今日怨仇,那個曾經比皇宮裡更親切的長孫家,似乎也沒有了曾經的親善溫馨,變得陰森詭異,殘忍歹毒……
長樂公主將頭微微扭向一邊,瞅著身旁的一株芭蕉,清亮的眼神卻漫無焦距。
陽光從一側投射過來,照在她輪廓清晰宛如雕塑一般完美無瑕的側臉,微微幻出光暈,如玉一般的臉頰上些微茸毛在陽光下清晰顯現,清亮的眸子反射著光亮而顯得煜煜生輝……
繁花疊翠,美人如玉。
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李承乾和李恪兄弟兩個都被眼前長樂公主所流瀉出來的秀美精緻所震撼,兩兄弟帶了片刻,忽視一眼,卻齊齊在心中嘆了口氣。
紅顏命薄,即便身在帝王之家,也難以尋到完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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