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人,記住了?」
「喏!」
家僕應了一聲,帶著東西前往房府。
李崇義則伸了個懶腰,想了想,徑自來到後宅書房,找到自己的父親河間郡王李孝恭。
李孝恭一身寬大的常服,靠在書房的軟榻上,兩個侍女正幫他捏著腿腳,一手拎著一個白銀的小酒壺,小口的抿著酒,另一手則在一個身姿嬌小的侍女半敞開的懷裡摸索著,摸得小侍女香汗津津嬌喘細細,清秀靚麗的小臉兒一片暈紅,紅唇輕咬,眼眸能滴出水來……
李崇義進到書房的時候,便見到這一幕。
不過他早習以為常,自家老爹是何等荒唐他早已見識過不止一次,面上絲毫不見窘迫,恭恭敬敬的施禮問安。
李孝恭伸腳踹了一下,幾個侍女慌忙爬起來,先是對李崇義施禮,繼而匆匆走掉。
打了個哈欠,將酒壺放置一邊,李孝恭問道「吾兒可是有事?」
李崇義略作沉吟,繼而溫言相勸道「非是兒子想要干涉父親,只是這酒色均乃剔骨之鋼刀,偶爾為之心曠神怡,毫無節制則追魂索命……還望父親多多顧及身體,有所節制才好。」
「滾你的蛋!老子的事情也是你能管的?行了行了,為父心中有數便是。還未說到底有何事?」
李孝恭不悅的罵了一句。
李崇義無奈,可是孝道乃是天道,天底下只有老子揍兒子的,兒子若是勸不動老子,那當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便將剛剛武氏兄弟前來府上借貸一事說了,然後道「這些錢原本就是船廠那邊劃撥過來的利潤,本就是房俊應得的,按理說人家如何用途,兒子本不該多嘴。可是假手於我,轉而借貸給武氏兄弟,這卻又是為何?難不成房俊當真貪圖那點小利,自己不好意思賺舅哥的利錢,拐個彎兒從兒子這邊走一遭?」
李孝恭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看著面前器宇軒昂的長子,緩緩說道「吾兒要懂得一個道理,世間事,絕非知道的越多越好,知道的越多,就意味著麻煩越多,麻煩越多也就意味著總歸會遇上風險。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了,也要努力裝作不知道,糊塗人想要裝聰明難,聰明人想要做糊塗更難。吾家現如今之聲勢地位,已然攀至最高,所以為父時常有惶恐之感,唯恐禍事臨頭。若是有一天為父不在了,你要記住,凡事不必認真去追究,能吃虧的時候就不占便宜,能糊塗的時候就別聰明,如此,吾家方可長久。」
李崇義有些懵,不知道老爹今日這是發什麼感慨?
剛剛您還美人在懷溫柔在手呢……
不過他向來恭謹孝順,無論李孝恭是否占理都絕不忤逆,更何況是這種深邃精奧的處世智慧?
聞言躬身一揖「兒子受教,定然謹記父親教誨。」
李孝恭呵呵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如此拘禮,身軀向後又微微靠在枕上,隨意說道「至於武氏兄弟……不過是那武娘子未雨綢繆而已。房俊雖然此番受了波折,但上升之途依舊坦蕩,而且他最高點必然是在太子登基之後。如此,武娘子怎會容許她兩個愚蠢的娘家兄弟時刻成為房俊仕途的隱患,而遭受政敵的攻殲?」
李崇義恍然「也就是說,這其實就是個圈套……」
「自然,等著看吧,那武氏兄弟最終也只能乖乖的依附於武娘子,不敢再起波瀾。其實依我看來,還不若心狠手辣一些,直接永絕後患才是最好的。」
李崇義有些冒汗,這也太狠了吧?只是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可能,就要置人於死地?
但是他到底是有些天真,若是房俊再此,怕是要對李孝恭翹一根大拇指。歷史上武媚娘將幾個兄弟統統以各種手段弄死,可絕非僅僅是因為童年遭受凌虐的仇恨而已。
到了登基稱帝的地步,區區個人仇恨又算得了什麼?
沒有了這幾個作死的兄弟,武媚娘才算是金身大成,不給那些攻殲他的敵人任何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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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抵押借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