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敘說不遲。」
蕭瑀點點頭,捧著茶盞喝了一口,吁出口氣,搖頭嘆道「這一回,某實在是要被你家二郎給坑苦了……」
這自然說的是走私船隊被海盜劫掠一事,房玄齡當初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等情況,不過知子莫若父,他深信整件事必然是房俊幕後策劃,一手坑了各大家族的船隊,一手又將海盜一網打盡。
之後王玄策押解著商船歸來,第一時間便趕到他面前將海上發生的事情詳細告之……
所以此刻固然面上淡然,實則房玄齡心中無比驕傲任你們這些江南士族趾高氣揚,不還是被我兒子玩弄於股掌之上,吃了苦頭都叫不出?
嘴裡卻謙虛道「宋國公言重了,吾家那犬子恣意妄為不假,但心底還是良善的,若是有何得罪之處,您是長輩,還望多多擔待,若能多加教誨,某卻是感激不盡。」
有什麼不滿,你們就去找二郎算賬好了,若是能給那小子一點教訓,我不僅不生氣,反而樂見其成。
可是你們拿我兒子沒法,跑到我這個當爹的這裡來告狀算是怎麼回事?
蕭瑀放下茶杯,心頭苦笑。
他如何聽不出房玄齡言語之中的揶揄之意?
問題是他真的拿房俊完全沒法,只能希望說服房玄齡來使得房俊就範……
斟酌一番,這才說道「陛下東征在即,需要一個穩定的江南,大唐國力日盛,更需要江南各界團結協作……吾家自入唐以來,深受陛下隆恩,自當甘為陛下之馬前卒,協助陛下經略江南。相信無論是陛下亦或是房相,乃至於朝中大臣市井百姓,沒人願意見到一個混亂的江南。」
這番話雲山霧罩似乎辭不達意避重就輕,房玄齡卻聽得明明白白。
蕭瑀這是在告訴他,一旦蕭家與謝家聯合起來謀害王琦推卸責任的事情敗露,其他各大世家豈能善罷甘休?江南必將暗流涌動,各大世家之間相互攻殲,惹得政局不穩。皆是蕭家為求自保,難免亦要加入這等混亂之中,屆時江南這個魚米之倉,就得亂成一鍋粥,陛下雷霆震怒,始作俑者房俊也討不到好出。
同時蕭瑀也表明,蕭家願意站到皇帝這一邊,敢當鷹犬,為其穩定江南之大計鞠躬盡瘁,前提自然是房俊不能一轉手就將蕭家給賣了……
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只要房俊將蕭錯和謝文華謀害王琦的事情抖摟出去,蕭瑀所言的局面必將發生。
那樣一來,對蕭家、對房俊、對陛下、對江南,都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房玄齡陷入沉思。
世間萬物,唯有互相克制、互為牽制,才有可能達到平衡。
然而江南士族相互攻殲,所能夠引發的各方反應以及變化,就會完全超出任何人的掌控,這不叫相互牽制,而是各自為戰,江南勢必亂成一鍋粥。
眼下隨著商業的快速發展,江南處於帝國之地位越來越重,隱隱間已經露出可以同關中相媲美的趨勢,一旦江南混亂,這些年辛苦經營之大好局面很可能面臨崩潰,一朝回到建國之初。
這是房玄齡絕對不願意見到的……
最理想的形勢,便是一家獨大的蕭家緊密的靠向陛下、靠向朝廷,與其餘江南士族周旋、對抗、牽制,這樣才能使得朝廷最大限度的控制江南。
如何安撫蕭家,就成為重中之重!
房玄齡沉思半晌,這才抬起頭,笑看著蕭瑀,道「前幾日宋國公言及族中有一女溫婉賢惠,欲與吾家二郎結親,這件事某可是連晚上誰叫都偷偷笑醒了好幾回,不知現在這門親事可還算數?」
蕭瑀心頭陡然一松,知道此事已成,房玄齡是個聰明人,權衡利弊之後已經站在蕭家這邊。
頓時精神起來,手捋著鬍鬚,哈哈笑道「怕是要叫房相失望了,某倒是覺得那族女配不上貴府二郎。」
房玄齡愕然。
你這說了半天,不就是想要與我家聯姻,以此表達對於皇帝的忠誠,讓吾家二郎不將你們的醜事抖摟出去,不至於使得蕭家成為江南士族的眾矢之的麼?
怎地這會兒又不按常理出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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