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好幾名工作人員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個的大木箱從貨車搬運進樓內,而江醒波正一身便衣穿梭在木箱間,拿著一疊資料比對。
難得看他穿得這樣輕便,白色t恤和米色長褲,使他看來年輕許多。
「你要在那裡偷看多久?」江醒波似是早已發現了她,頭也不抬地道。
她皺了皺眉,真不知道江醒波的性子為什麼就不能被這個美麗的園林潛移默化得好一點,既是以古物收藏買賣為業,好歹也該有一定的素養吧?
「已經三天了,你到底要把我困多久?江醒波。」她避開滿地的箱子走近他,不悅地質問。
「我不是說了?直到寫意回來。」他忙著清點物品,看也不看她一眼。
「萬一她不回來了呢?你要關我一輩子嗎?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這樣只是在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而已。」她真的受夠了他這種孩子氣的作法了。
「是你在浪費我的時間,秦若懷。」他轉頭瞪視她,怒氣又起。
「我只是個局外人,你光對付我有什麼用?」
「局外人?一個局外人能對我的婚事有這麼強的殺傷力?秦若懷,是你太小看你自己,還是小看了我?」他諷刺地冷笑。
「雖然我並不希望看到寫意嫁給你這種人,不過,我還是得再度澄清,我不是個女同性戀者,寫意也不是。」她鄭重道。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把寫意娶進門,其他的都不重要。」他眼瞳冰冷地道。
「告訴我你非娶她不可的理由。」她實在非常懷疑他的目的。
「你沒資格知道。」他不客氣地道。
這其中必有什麼蹊蹺。她眉頭擰緊,突然下定決心,他愈不想說,她就愈要找出答案。
反正,都已被困在這裡了,她就利用這段時間來查一查江醒波的秘密。
江醒波見她神情古怪,眉峰一蹙,問道:「你在想什麼?」
「你沒資格問。」她冷冷地還以顏色。
他一呆,沒想到她會回他這一句,頓時火氣又被點燃。「你這女人就會惹怒我…」
就在這時,「匡啷!」一個巨大的聲響打斷了他的話,他回頭一看,一個工作人員不小心將一隻大箱掉在地上,箱蓋破裂,一團璀麗柔軟如布匹的東西從裡頭傾泄而出,沾到了地上的泥土。
他臉色大變,這狀況無異火上加油,暴聲怒斥:「你在幹什麼?」
在場的工作人員全都驚瞠恐懼地停止動作,那名工作人員尤其害怕,慌慌張張地要收拾,但江醒波已一個箭步衝過去,忿忿地拎起那人的領口,握拳揮過去--
「住手!」秦若懷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喝止。
「滾開!」他厲暍。
「為了這種小事就打人,你太過分了!」她比他更嚴厲大聲。正直的她可看不慣這種欺負人的場面。
「你說什麼?」他森然地瞪視著她。
在場的每個人都噤若寒蟬,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江醒波大吼,老石不由得替秦若懷的境況捏把冷汗。
「不過是些布料,你有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嗎?」秦若懷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即將向她掃來的風暴,仍怒聲指責。
「布料?你懂什麼?這可不是普通的布料啊!白痴!」江醒波迅速抓起那匹絲綢品湊到她眼前,咬牙咒罵。
「什麼普不普通…咦?」她定眼一看,反擊的話陡地卡在喉嚨,忍不住驚呼:「這是…這該不會是唐代的珍奇絲綢『繚綾』吧?」
繚綾…
秦若懷竟然知道?知道這種只有在唐朝才有,如今早已失傳的織物名稱?
江醒波呆住了,滿腔的怒火瞬間化去,代之而起的是一陣陣的驚奇。
「天哪!這怎麼可能?這是複製品嗎?」她揚起臉,興奮地問道。
「是…是的。」他直勾勾盯著她,胸口又湧起了像前幾天那種詭異的波動。
的確只能說詭異,因為他居然覺得她的磁場與他很接近…
「哇!真的好美!」她輕撫著那匹質感柔細的繚綾,喜道:「真的就像白居易在『繚綾』中所描寫的,白底部分如『天台山明月前的瀑布泉』,而這些緹花則如『地鋪白煙花簇雪氣』,『織為雲外秋雁行,染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