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來。
李清照回到屋子裡去,卻還是緊緊抓著相公的手,心裡驚怕,又回想起昔日相公離自己遠去,自己是如何相思成苦的。現在自己又要面臨如此,不免內心害怕了,因此更加不願意鬆開相公的手。
趙明誠是抓娘子的手抓得慣了,因此娘子用力,自己也是用力了,並未感覺有什麼奇怪的。
李格非和李母二人坐在椅子上,陸德夫坐在門口。
李清照和趙明誠二人相互牽手,一同坐在床上,二人相互一看,都是輕聲啜泣著。李清照微微一笑,笑容還未張開,卻又瞬間消失,隨即李清照慢慢將頭枕在相公肩膀上,突然便覺得這一刻十分珍惜了,假若自己稍有大意,只怕相公自此就遠去了,再不回來了。
李格非輕聲嘆息,隨即自語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我們家人要受此折磨?我受苦也便罷了,入朝一輩子,也經歷了這些,我倒不怕,只是讓明誠來回奔波,又受打擊,實在不通情理。」
李母也是嘆息道:「是啊,老婆子遇上什麼事情倒是不怕,只怕連累了孩子。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哎,老天作弄人,卻又奈何?」
趙明誠堅定道:「明誠不走了,還管什麼老天作弄人?」
李母當即衝著明誠一擺手,與他示意道:「你可不敢胡說。隔牆有耳,若是教誰人聽了去,豈不是自取災禍嗎?」
陸德夫道:「其實德夫也覺得是如此,為何非要趙兄回去?趙兄不回去也罷。」
李格非忙與德夫道:「你現在也是為人之父了,遇事情不可胡說。君為臣綱,我們作為臣子的,理當以君為大,事事為君著想。皇上一怒。那我們可就吃大虧了。」
陸德夫也道:「德夫明白,一國不可無主,君王可是我們的主人。只是……這個,為何非要將趙兄弄回去?德夫實在不明白。德夫也有忠君報國的理想,並非對君不忠。只不過想問上一問罷了,替趙兄鳴不平。」
李格非道:「匹夫之勇,你可要注意。」
隨即李格非又是嘆息,點頭說道:「其實你應該懂得。皇上貶斥我們,那是決心已定了。因此明誠若在這裡,那豈不是褻瀆了皇上的威嚴嗎?明誠這算是與皇上作對,皇上哪裡能夠容忍他?之前不派人來,想必是顧及趙挺之的面子。現在變法盛行,皇上定然要做出事跡來,以表決心罷了。召明誠回京城,那便是一個很好的事跡。」
趙明誠又問:「召我回去又怎麼算是事跡了?」
李格非道:「若讓你回去,便是告訴大家,皇上決心變法。意在圖強了。明誠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過你放心,趙挺之在朝,皇上會給他三分薄面,對你從輕發落。不過皇恩浩蕩,想必皇上又不會對你下手了。」
趙明誠也點頭說道:「明誠見過皇上,那次上朝去,便見皇上猶如一個孩子般,天真無邪,不會想恩師這麼多的。恩師你是老持成重,分析得有道理。只是皇上心善,不會對明誠下手的。」
李清照看看相公,一臉的不情願。瞧相公這個樣子,是有回京的打算了嗎?
趙明誠突然將話鋒一轉。隨即又說道:「正因為如此,明誠也相信,皇上懂得明誠對娘子的痴情,更何況他又是一個好人,不會拿我怎麼樣的。明誠想要在這裡陪著娘子,只想這樣。不想去別的地方了。」
李格非拍拍大腿,急道:「荒謬之言。何為好人?何為壞人?皇上身在龍位,必謀其政。他自己雖然不想動你,可是局勢之下,也不得不動你了。朝中大臣都看著呢,皇上為了維護朝廷臉面,不得不發落你了。倒是趙挺之,定然念及父子深情,幫你說好話,到時候你最多也就是個書生,抑或從太學之中出來,別的也不會有太大的事情了。」
趙明誠搖頭,面目呆滯,說道:「就算拿我下獄,我也不回去了。回去幹什麼?將娘子一紙休書拋棄了,再娶她人為妻嗎?如此醜惡行徑,我是做不出來。」
李清照瞪著相公的臉,聽著相公的話,雖然知道他是大逆不道,卻好像很是喜歡聽,連連點頭,以示自己支持相公。
李格非瞪瞪趙明誠,與他說道:「你若是將清照狠心拋棄了,老夫也不答應。」
可是又想上一想,假若趙明誠真的回到京城去,那可就什麼都難說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