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夥計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朱清明是公職人員,結婚又晚,年過四旬才有了朱正月這個女兒,朱清月又一心只想做研究,快四十了也沒結婚,子女更是無從談起。這個朱正月現在是朱家第三代唯一的孩子,自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然而,正是這個被長輩捧在心尖上的小丫頭,卻不幸患上了小兒尿毒症。
尿毒症雖然可以靠透析維持生命,但想要根治,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腎臟移植。然而,健康的□□,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因為特殊的文化背景,中國人體器官的捐贈數量遠遠少於國外平均水平。雖然器官移植技術早已達到國內領先水平,但器官移植手術的數量卻遠遠少於國外。
供不應求的結果就是,地下器官交易猖獗,看看網上的某個熱詞「腎機」,就能窺其一斑。然而,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成功找到合適的器官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現在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對於某些心衰,腎衰的患者來說,器官移植已經是繼續存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了。在這種時候,突然發現了合適的捐贈者,會是什麼心情可想而知了。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比家人的性命更加重要。就算是再剛正不阿的官員,在面對家人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也無法保證自己是不是能夠依舊嚴守本心。面對孫女唯一康復的希望,張永就不信,朱家的老爺子還能坐得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杜家有好戲看了。
想到這裡,張永因為被劉戰掃地出門而有些低落的情緒瞬間高漲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小虎探出來的腦袋,吹著口哨,心情愉快地離開了醫院。
杜雲龍原以為送走了那幫來鬧事的傢伙,自己就可以安靜地陪著兒子了
。沒想到才安靜了沒一會兒,就又有不速之客上門了。
這次的不速之客比之前那幫想要打他的傢伙更加難纏。在他看來,這世上但凡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而這次的問題,卻偏偏不是用錢能夠解決的。
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對祖孫,杜雲龍的眉頭皺得前所未有的緊。他在林江市好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自然不可能不認識對面的那對祖孫。
爺爺滿頭銀髮,卻精神矍鑠,孫女不過五六歲左右的模樣,卻乖巧聽話,安靜地坐在爺爺的身旁,沒有半點這個年紀的熊孩子的鬧騰。祖孫二人衣著打扮普通,卻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此刻,爺爺雖然只是安靜地喝著茶,卻給人一種面對著一頭蟄伏著的凶獸的驚悚感覺。杜雲龍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端倪,只能一直小心地陪著笑。那種感覺,絕對不是區區度日如年能夠形容的。
雖然早猜到祖孫二人來者不善,但聽朱其昌說完來意,杜雲龍臉上的表情終於還是繃不住了。
「朱老,不是我不想給你這個面子,實在是……」面對張永的時候他可以暴跳如雷,甚至殺氣騰騰地揮拳過去,但面對面前的這位老者,他卻是一點脾氣都不敢表現出來。
有求於人,朱其昌一臉的和顏悅色:「杜總,我知道這是個不情之請。但是,你也應該知道令公子現在是什麼情況,繼續下去也沒有絲毫意義。」
這一點,杜雲龍當然明白。然而明白歸明白,被人一語道破,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感覺心臟一緊。他下意識地擰緊了拳,指甲深深嵌進了肉里。
「杜總,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也應該能夠理解我的心情。我們老朱家,現在就這一個寶貝孫女,我實在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繼續受苦……」朱其昌說著,一把將身旁乖巧的小孫女拉到杜雲龍面前,「杜總,以後,這丫頭就是你的親孫女!」
「小兔,快叫爺爺!」
「爺爺!」小姑娘很聽話,立刻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爺爺。
「使不得,這可使不得!」杜雲龍頓時大驚,這聲爺爺可不是隨便叫的。
朱其昌依舊笑容滿面:「有什麼使不得的。小兔,你記著,這位以後就是你的親爺爺了,跟爺爺一樣!」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杜雲龍卻被驚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爺爺都叫出口了,這事顯然比他想像中更加麻煩。
「杜總,我知道這事事關重大,你需要一點時間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