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數日裡程用飛半個時辰就到,趙尋安落在山尾,取黑角往頭頂一放,大步行往妖族城鎮,見護衛懶洋洋的看了一眼便放行,忍不住問:
「道友,你便不怕我這角是粘的,卻是人族修士?」
「笑話,便好像誰看不出來似的。」
妖族修士嗤笑,見趙尋安不明,坐在藤椅上使勁伸個懶腰,有氣無力的說:
「莫說是我,便個七八歲的小子也能看出,你頭上那豆牛犄角是粘的。」
「那為甚......」
趙尋安皺眉,妖族修士打個哈欠,拿起桌上茶壺邊飲邊說:
「同生一片天,妖人本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說起血脈,正純的又有幾個?」
「當年兩族大能鬧僵惹得不歡才下了諸多規矩,可遵循的又有幾個?」
「妖去人地只要收斂氣息便無人管,人來妖處也是一般,要的只是一個態度,說來便是同根芽豆,難不成還真要老死不相往來?」
雖只是個鍊氣境小妖,便面上鱗片都未褪淨,但道理看的異常通透,趙尋安與他個大拇哥,心中更是連連讚嘆,這才是處世的態度!
入境金丹,趙尋安失了玩耍的心思,一路不是飛便是走傳送,不及五日便回返河畔。
與鎮外落下雲端,卻見數百人把杏林堂圍的水泄不通,看情形應是起了爭執,便悄悄潛了過去,欲待看看,到底生了何種事端。
止住驚喜欲喊的鎮民,趙尋安透過人牆往裡看,自己那小弟子正與人鬥法,十餘逍遙派弟子眉頭緊皺,與十餘陌生修士對峙。
雖說廖有成不過鍊氣境界,可與光頭修士依舊打的有來有去章法得體嚴謹,看的趙尋安暗自點頭。
這孩子自小便吃他人未有之苦,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平日修行真就用功。
再有世上罕見的天通體加持,相同境界可敵者真就了了。
只是對手氣息渾厚應對遊刃,最少也是位築基上境的真君,如今不過是在摸底,真若出手也就三五招的事情,卻不知兩方因何起了衝突。
趙尋安靜靜看,十餘招後光頭心裡有了底,一記陰雷把廖有成打飛,笑著說:
「還以為天通體能有多大本事,也就不過如此,你那郎中師尊怕也是個沽名釣譽的貨色,屬實上不得台面。」
聽聞如此言語趙尋安忍不住挑眉,知曉自己聲名還敢來挑釁,對方怕是來頭不小!
「忘八端,不允你詆毀我師父!」
廖有成聞言大怒,不理口鼻間的血漬,一個箭步近身,手中長刀狠狠斬落卻被光頭修士合掌夾住:
「嘭!」
一記橫掃把廖有成踢出數丈,光頭修士本欲上前卻被逍遙派洛塵真君攔住,皺眉說:
「夠了,你們既是本家,如何還能下如此狠手?」
「正因是本家,如何教訓族裡不屑子嗣還輪不到你們插言,便把黑黢黢的破刀,想見也是不受待見的東西。」
光頭修士嗤笑著說,並掌運氣猛地劈向廖有成佩刀,想要一擊斬斷。
「吭!」
看似如若普通的長刀卻是異常堅硬,非但未斷,反倒把光頭修士手掌槓的發紫,洛塵真君見了差點笑出聲。
這可是先生親自用隕星鍛制,雖未生靈但堅硬無比,便寶器都不得傷,更何況一區區真人的肉掌。
忍住笑,洛塵認真說:
「小師弟是你們廖家子嗣,可也是我逍遙派門人,這所謂的考教卻是由著心思傷人,之前還把黃四娘打傷,且還詆毀我派太上長老,莫不真以為無人可治?」
聽聞洛塵如此說,光頭修士面色禁不住一僵,自己不過築基,眼前可是真君,如何敢硬氣?
「我還真就覺得無人可治。」
便在光頭修士無語之際,一長相清秀男子負手上前,笑著說:
「便說你家太上長老上不得台面如何,爾一區區真君,又能拿我這元嬰老祖,如何?」
說罷,原本收斂的氣息如潮水般湧出,洛塵真君眼角微跳,真就未曾想到,這廖家來人里,還隱藏這般大的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