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荊城,覆蓋在一層茫茫白雪之中。
在滿清京師之南,清軍有一座大營,名為豐臺大營。
這裡駐紮了幾支八旗兵,護衛北京城,因為八旗乃是特權階級,自從清軍駐紮於此後,周圍百姓時常遭受禍害,便逐漸逃離豐臺附近。
久而久之,豐臺大營周圍,就便得人煙稀少起來。
去歲,周圍本就不多的百姓,又被清軍驅離,使得大營方圓十里之內,成了一片無人區域,並禁止百姓靠近大營。
這不禁讓人猜想,豐臺大營內有什麼秘密。
清晨,多爾袞乘坐馬車,在眾多護衛的簇擁下,出了北京城,前往豐臺大營視察八旗訓練。
多爾袞說是攝政王,其實等同於滿洲皇帝,所乘車架與皇帝等同,十分寬大,如同移動的宮殿。
這時在六匹健馬拉著的馬車內,多爾滾手捧著暖爐坐在車內,臉上沒有表情。
在馬車內,還坐著一人,穿著黑色官袍,胸前補著禽獸,掛著大串朝珠,戴著碗帽,插著只有滿洲貴族才能插的花翎。
這人正是洪承疇,因為他聯絡荷蘭人,督造火器有功,加之在滿清朝廷中,力挺多爾袞一統天下的大戰略,從新獲得了多爾袞的恩寵。
「攝政王,浙江為朱以海所據,海寇趙鐵棒又占據蘇松常三府,江浙之地,大半為賊所有。此前,江南乃朝廷賦稅錢糧重地,如今不僅不能為朝廷提供錢糧,還需要朝廷投入銀錢,戶部今歲恐怕會入不敷出啊!」洪承疇老馬識途,面懷憂鬱,為大清國操碎了心。
多爾袞臉色陰沉,「前幾日馮銓上摺子告知本王,戶部錢糧已經難以維持開銷了,建議本王減少工部消耗,先滿足江南、湖廣、江西、四川所需的錢糧。」
現在明清之間進入拉鋸,戰場犬牙交錯,不過放大來看,還是一字橫陳,在一條直線上。
此時明軍與清軍交鋒,主要是四個戰場,清軍在湖廣和江西,還維持著巨大的優勢,而在四川和江南,優勢卻在一步步流失。
江南不必說,浙系明軍已經有二十餘萬人,成為清軍的勁敵,清軍一時間已經難以消滅浙軍。
四川戰場,則全是一個意外,多爾袞和滿清都沒有想到,窩在雲貴數年的孫可望,會忽然出兵,殺入四川。
西軍進攻太過突然,清軍完全沒有準備,等清軍反應過來,川東和川南地區,已經全部落入西軍之手。
幸虧成都有吳三桂坐鎮,清軍才保住了成都和川北,並在成都府龍泉鎮,擊敗了西軍大將劉文秀,穩住了局面。
突然冒出來的西軍,一下分去了滿清不少兵力,還牽制住了吳三桂這支精兵,使得滿清朝廷能調動兵力,變得捉襟見肘,物資也緊缺起來。
因為四處戰場投入巨大,而北方生產還未完全恢復,失去蘇松常賦稅重地後,滿清的財政狀況立時惡化,所以馮銓才提出縮減近期耗費巨大的工部開支。
洪承疇早就得到這個消息,所以他最近才多次上書多爾袞,要求多爾袞來視察豐臺大營內,用新式火器操練的漢軍正藍旗,並試探多爾袞的口風,了解多爾袞是否有消減工部開支之意。
這時洪承疇聽了多爾袞的話,不禁道:「王爺,工部近期鑄造火器,消耗確實巨大。不過主要花費,其實是與紅毛夷有約定,必須採購他們的火器和戰船,他們才肯為大清提供圖紙,派遣工匠。如今工部已經快要完全掌控紅毛夷的鑄造術,用不了多長時間,工部即便沒有紅毛夷之助也能自己鑄造,那時花費便會降低,王爺切不能半途而廢啊!」
多爾袞沉著臉,並未表態,而就在這時,車簾被挑起,漢軍正藍旗固山巴顏道:「王爺,到豐臺大營了。」
當下,多爾袞下了馬車,披貂帶裘的才著積雪,進入豐臺大營,老遠便聽見,營中傳來一陣陣銃炮之聲。
「王爺,勇士們日夜操練,如今已經大半載的時間,奴才已有信心與趙雜毛一戰。」巴顏點頭哈腰道。
多爾袞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趙雜毛乃本王心腹之患,你有如此信心?」
多爾袞曾觀看過紅毛夷試射火槍,覺得威力確實強過鳥銃,當時也確實感到比較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