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從事海上貿易,每年光收過路費,就有上千萬兩白銀,不僅收入超過明朝的歲入,連如日中天的荷蘭東印度公司辛苦一年的收入也不及鄭家。
在「料羅灣戰役」之後,鄭家成為東亞地區的海上霸主,就連荷蘭船隻來到中國和日本,都必須向鄭芝龍支付「保護費」或「通行費」。
據初步估算,鄭家每年的財政收入,高達兩千萬兩白銀,也正是這筆收入,維持著鄭家在福建的統治,讓鄭芝龍擁兵十餘萬,戰船千艘,成為當之無愧的海上霸主,福建的主宰。
在福建,鄭芝龍的統治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沒人能動鄭家人,可是今天鄭芝龍的府邸,卻被人給點了。
福京城中的百姓,發現鄭芝龍的府邸火光沖天,都震驚不已,而城中駐紮的鄭軍見此,則紛紛行動起來,開始抓捕所謂的刺客,一定要將敢於傷害太師的人揪出來,亂刀砍死。
行宮中,朱聿鍵與趙銘交談後,正興奮之餘,忽然聽見宮外動靜,走出書房一看,立時驚道:「怎麼回事?」
一名御林軍百戶,慌忙稟報:「回稟陛下,是鄭太師府邸著火了!」
朱聿鍵以為是走水,可城中動靜,卻又讓他驚疑不定,「城中喧譁什麼?」
「是城中兵馬在抓刺客,說是有人刺殺太師,故意放火燒了太師府邸。」百戶抱拳道。
「竟有此事!」朱聿鍵心頭狂跳,整個人都激動起來,漲紅著臉脫口問道,「太師死了嗎?」
「太師安然無恙,不過五爺被刺客殺害了!」百戶面帶悲憤道。
朱聿鍵臉色一沉,心道可惜,有些失望,遂即問道:「知道刺客是誰嗎?」
「好像是魯王派來的刺客!」百戶憤怒道。
行宮中的御林軍,也多是鄭芝龍安排的人,心都向著鄭芝龍。
朱聿鍵心頭一凜,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忽然大怒,「太師乃國朝石柱,居然有人敢行刺太師,傳朕旨意,全城搜捕,令錦衣衛出動,抓捕刺客!」
城中軍隊都是鄭家的兵,隆武帝能調動的也就只有,他重新組建的錦衣衛。
魯王派來的刺客,那不就是趙銘嗎?
趙銘沒理由突然刺殺鄭芝龍,隆武帝讓錦衣衛趁機打探消息,必須立刻弄清楚怎麼回事。
不用朱聿鍵下令,整個福京城的軍隊都被調動起來,福建十餘萬大軍,都是靠鄭芝龍吃飯,鄭太師被刺,鄭軍將士們都憤怒了。
福京城並不大,城內外駐紮了四五萬大軍,兵馬湧進城中,街道上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卒。
這讓趙銘無處可躲,他藏在一個小巷子裡,忽然胸口一陣劇痛傳來,趙銘伸手一摸,滿手是血,「娘的,又受傷了!」
時代不一樣了,若太過倚仗蠻力,老子遲早被槍打死。
趙銘一邊罵,一邊檢查身體,身上傷口不少,不過好在除了槍傷,都不致命。
方才房間狹小,鄭家的甲士也都是好手,還是給趙銘造成了傷害。
這讓趙銘一陣惱火,恨不得一不做二不休,殺回去,把鄭芝龍做掉算了。
不過鄭芝龍作為海盜頭目,仇家不少,身邊護衛森嚴,據說還有一隊黑藩兵,以趙銘現在的狀態,估計是不行了。
其實鄭芝龍實力強大,他要是抗清,南明的局勢不會那麼糟糕。
在鄭芝龍投清後,鄭成功只是繼承了鄭芝龍很小一部分勢力,就折騰了滿清幾十年,若是鄭芝龍不降,未必不能開創一番局面。
鄭芝龍依靠中國,竊取朝廷的利益,每年賺走兩千萬兩白銀,享受中國給他帶來榮華富貴的同時,卻不願意承當責任,他霸主不做,非要去給滿清做奴才,結果不僅害了自己,害了家人,也坑害了中國。
這種人像蛀蟲一樣,吸食著國家的血液,把國家搞爛,享受著特權,等國家危亡時,卻兩手一攤,要麼跑路移民,要麼投敵賣國,最是可惡。
這樣的人,真該殺了算了,趙銘正氣憤之時,巷子外火光閃動,一隊鄭軍士卒,打著火炬搜尋過來。
趙銘臉上肌肉抽搐,提起刀,卻發現腳步有些發虛,知道不能逞匹夫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