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心,說自己這是知道師父回來了,特意弄來的,讓師娘放心用,若是不夠,改天他再去找來。
這等殷勤話好像他還是大師兄一般,紀墨偷偷看了一眼紀師傅,不知是察覺了他在偷看,還是聽得那院子裡太吵鬧,紀師傅把葛根喚進來,問他最近怎樣。
葛根進了屋,見了紀師傅打了招呼,又跟紀墨笑了笑,聽到問,連忙說「正要跟師父說吶,還要謝謝小師弟,這麼好的路子,真是沒想到啊!」
這附近的鎮子裡,已經都被葛根跑遍了,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小模型竟然這麼好賣,拿著當個擺件也可,拿來當做玩具也可,可謂是老少咸宜,再加上他的檔次劃分出來了,那些普通人家,買不起貴的,買個便宜的,放在書桌上,還能說是返璞歸真附庸風雅。
知道有讀書人也喜歡這個,葛根還無師自通地在小橋模型的廊屋上加了設計,並不單純是個好看的廊屋,還能當個筆筒使用。
這筆筒又不同於筆架,古人使用多是毛筆,筆頭需要蘸墨,需要洗涮,需要晾乾,筆筒放置便不能讓那筆頭朝下,把毛戳散了,但倒放的話,似乎又不利於陰乾,反而容易讓筆頭與筆桿粘連處的膠浸水,長久浸水,便是再好的膠也擋不住要出些問題的,所以,筆筒並不是放置毛筆的好方法。
有條件的人家,多是用筆架的,若是沒有,把筆頭擱在哪裡略墊起來一些,也就是了。
這小橋模型,若要做成能夠懸掛毛筆的筆架,未免太大,失了精巧,可若要保持這般姿態,再讓讀書人能夠擱筆用,似乎又高了些。
「我在那廊屋上準備了插孔,下方有個擋的,能夠架一下,如此,就能夠放筆了。」
葛根很為自己的機靈勁兒自得,把包袱里的小盒子取出來——哦,對了,為了讓東西更好看,他還專門給做了木頭盒子裝著——放在小桌上取出裡面的小橋模型。
紀師傅上手看了看,遞給紀墨「你給他掌掌眼,看看做得怎樣?」
紀墨嘴上說著「我看師兄很厲害嘛!」手上接過東西看,也的確是厲害,模型本來就小巧,便是能夠插筆也放不了幾個,只是好看罷了。
為了能夠插筆方便,葛根就把那模型上的廊屋弄得簡單了些,捨棄了拆裝的便利,做成固定的,連那插筆的孔洞都故意弄得大了些,方便一些人隨手插筆的時候不至於把筆頭弄散,增加麻煩。
但這樣做的話,也難免讓這個模型在不插筆的時候略有缺憾,像是某種不完整的殘損的感覺。
葛根的這個想法不錯,也具有某種實用性,但在做的時候,若是紀墨,覺得自己能夠做到更好的,起碼能夠兩方兼顧一下,比如說在小橋模型的橋頭增加可懸掛毛筆的筆架,再不然,就把小橋模型當做一個筆架的上方裝置,把懸掛之處做在拱形之下也是可以的。
更可以在廊屋之上添加一些仿佛要掛燈的木桿,上方橫杆一合,等於把這小橋模型當做筆架的下方基座,也是可以的。
說不得,日後毛筆上的水漬滴落模型的廊屋之上,更有雨中小橋的意境,若是時日久了,生出一層青苔來,或更有幾分古韻,好似假山布景一樣,更得人意。
心中想著這些,抬頭看到葛根沾沾自喜的樣子,那眉眼之間飛揚的神采,比之前的機靈似又多了一層光彩。
「怎樣,師兄做得如何?」葛根注意到他的目光,問了一句。
「挺好的,我都沒想到師兄如此有想法,做得真好!」
誇獎是真心的,紀墨不曾小看古人的智慧,卻沒想到葛根如此機變,速度快了點兒,卻也是真的很不錯。
所有的話都壓了下來,再不曾說,說到底,這生意是葛根的,不管是不是自己開頭啟發了他,但他既然已經開始做這門生意,以此立足,那麼他這個「創始者」就實在不應該再指手畫腳。
紀墨笑著把小橋模型遞迴去,葛根中午留在這裡吃飯,有他一個在,整場都是歡笑,等到飯後,紀師傅去休息,葛根把紀墨拉到一旁屋中說話,王石柱也在,也是準備小憩一會兒的樣子,見到他們進來,點了個頭。
葛根沒避諱他,直接問紀墨「師弟,你不是說要造別的小橋模型嗎?可得了?這個已經不怎麼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