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 …跟著紙人前後的紀墨不能太過遠離,他懶得走路的時候就會一動不動,任由紙人離開一定距離,然後那距離規範拉著他往前走。
也就是在這種樣式的移動之中,突然有一股涼意襲來,像是那夜晚的寒風,不經意間吹透了衣衫,穿透皮膚的冷,一霎入骨。
前面行著的兩人毫無所覺,一盞燈的光芒隔了一個人的縫隙落到後面,再隔了一個人落在紀墨這裡,已經格外黯淡昏沉,在這樣的視角之中,他沒有看到任何不乾淨的存在,卻難以摒棄那種冷。
這本來不應該是能夠感覺到的,在這種狀態,經歷過幾次考試的紀墨敢說,這種狀態絕對是無敵的存在,他觸碰不到別人,別人觸碰不到他,同樣也看不到,像是隔著一層玻璃罩,看似在同一個時間之中的兩個人,其實並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太過物理化的東西,紀墨很難說清楚這種時空錯位的感覺到底是怎樣,但,理論上,實際上,在此之前,也沒有任何的外界感覺能夠讓他感覺到。
這麼說吧,看見太陽,看見春暖花開,他能夠知道溫暖,心理上感覺到溫暖,可這種暖並非是身體切實感覺到的,就好像看到某些事情會覺得心中發寒,身上似乎也冷透了,可這種冷也並非外界帶給他的,而是心理層面對應的身體感受。
想要完美區分兩者,其實不太容易,但對有過經驗的紀墨來說,真真假假的感受,毫無對比的時候自然真假難辨,然而一旦把真的放在眼前,沒有誰會為假的迷惑。
剛才那交錯的一剎那,他的確是感覺到了陰冷的,像是第一次跟王哥他們進入墓穴之中的感受,那不是虛假的,心理層面帶來的映射,所以,是有什麼嗎?
回望的視線之中,什麼都看不到了,光亮已經遠離,微弱的末端無法照到那走過的黑暗,什麼都沒有。
應該是什麼都沒有的。
因陰冷而起的悚然之感漸漸平靜下來,紀墨不覺加快了「飄」的速度,不等距離被動拉人,他已經回到了兩人之中,看著他們走入那青磚鋪地的甬道。
這是從側面進入了墓穴。
似乎盜墓賊總是喜歡這樣的角度,相較於龐大的墓穴位置,上方下方,無論是防水防潮,都會在處理上格外精心,而側面的話,不是不會用心,而是範圍大的話難免會有疏漏,同樣的嚴謹對工匠來說也是高要求。
又或者,本來這些修建墓穴的工匠就會給自己留下一條生路。
很難說第一代的盜墓賊是否就是這樣僥倖存活下來的工匠轉行而成的,差點兒被一併埋葬的怨恨,足夠讓他們對這些墓穴主人沒有好印象,偷偷搬空對方的墓穴,也算是一種報復了。
小人物的報復,也更像是安慰自己的補償。
「走這邊兒。」
在一個路口短暫停留了一下,六子憑藉紙人很快判斷出一條路,其中的道理卻不肯跟年輕人細講,不斷反覆強調的就是「只此一次」之類的話,年輕人的臉上漸漸浮現了一些不耐煩,應聲愈發敷衍。
紀墨驚奇地發現六子的判斷竟然是正確的,他們很快到了一個大的墓室之中,墓穴之中的墓室是很多的,陪葬的物件各有不同,他們想要去的是主墓室,而憑藉這裡的規模看,應該這個就真的是主墓室了,所以,那種判斷方法的科學依據還好嗎?
「在遠的地方撿點兒就走吧,這裡隨便什麼東西,都能讓我們度過難關了。」六子不肯深入,就在墓室邊緣的位置說話,同時把手上托著的紙人放在地上,隨手扒拉著周圍的東西。
年輕人掏出懷中的蠟燭,從燈籠之中借了火往棺木那裡去,面對六子的阻攔,只說「來都來了,讓我見識見識嘛,我還沒見過什麼將軍墓吶,這位將軍,一定很厲害吧!」
燭光所過之處,能夠看到墓室整體修建得頗為壯觀,牆上的線條帶著顏色,刻畫的一幕幕應該都是將軍征戰沙場的英姿,可能是殺人太多,太多的紅色如血鮮紅,歷經多年而不褪色,應該是礦物顏料吧。
紀墨也好奇,也從未見過,很想順著年輕人的燭光指引多看一會兒,奈何對方關注的還是棺材,眾所周知,陪葬在棺材之中的一定是最值錢最昂貴也最得墓主人喜愛的,事死如事生,那些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