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大反而不現實,說不定還會引來其他連鎖影響。
紀墨不是經濟學家,對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很難從宏觀的角度來衡量,卻也知道任何一種東西,盲目擴大多半都是有害無益的,他想要揚名,卻不準備把這個揚名建立在破壞當前世界某種平衡的基礎上。
說他是杞人憂天也罷,說他是自視甚高也罷,他還是希望這個世界的發展整體是平穩有序的,符合當前的社會發展規律的,而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外來蝴蝶的攪風攪雨,就讓這裡平添了一些波瀾。
須知,每一次波瀾迭起的層疊之間,積壓的血色可能都是一條條人命匯聚而成。
太殘酷了。
「我教授你們知識,無不盡心,卻也希望你們不要局限在這些知識上固步自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讓你們多多聽他們的釀酒技藝,從中汲取養分,是希望你們將來能夠如窖藏的陳釀一樣,不要虛度了光陰,能夠從一年一年的蒼茫時間之中尋得增益,補充自身,並不是真的要讓你們去偷什麼。知識上的事,有來有往,交流為主。」
紀墨說著,想到了「竊書不是偷」的笑話,不由得一笑,這一來一往之間的時間差,就由他們自己把控了。
有聰明的小弟子已經目露狡黠之色,更有恍然大悟的,三個師弟之中,率先發問的那個露出憨笑來,眉宇之間明顯放鬆了很多,是啊,他聽來的,他到時候再說些回去不就行了?
心理上尋得平衡了,自然也就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錯誤了,是了,這叫交流,只不過沒那麼鄭重其事罷了。
紀墨又說了兩句,見得他們都沒什麼心理負擔了,就把人打發出去休息,自己則在座位上又坐了一會兒,木椅上放置了軟墊,久坐倒是不會太難受,便是難受,也都習慣了。
他默默想著師弟和徒弟帶回來的隻言片語,聯合自己所知,開始尋思那幾位釀酒師的技巧是什麼,點點滴滴,若有所得,系統上的知識點就會增長一二,長久往復,竟是也積累到八十多點了。
酒坊的酒種類繁多,推陳出新已經很難,定下標準之後,再要做什麼,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之類的事情,而考試不可能考當下名聲,也不可能只是考名聲,所以,最終還是要著落在釀造的酒液上,選擇哪種酒作為考試作品呢?
舊有的酒,還是新創造的酒?
前提是,新創造的酒更好,這方面,紀墨有了點兒方向,卻也沒有足夠的把握,還需要大量的實踐,他都把天平給蘇出來了,精工細作的實驗之下,若是再不能把標準量化,那可真是給穿越者丟人了。
而有了這種精細標準,再要創新,也如實驗一樣,不過就是這裡錯一點兒,那裡增減一點兒的事情,看看不同的配比會有怎樣的奇妙反應。
某些時候,紀墨覺得釀酒跟化學實驗其實是很像的,一樣都會出現一些反應,如酒麴發酵時候冒氣泡什麼的,看反應決定是否添加蒸煮好的糧食之類的,但具體是怎樣的方程式,他就不甚了了了。
不過也沒人在乎這個,只要能夠釀造出好酒來,誰管其中到底是什麼菌發揮了怎樣的作用,什麼分子不分子的,看不見的全沒人在乎。
這段時間跟那幾位釀酒師打交道,紀墨才發現系統選擇杜美的好處,杜美比起他們,算得上是全才的那種了,那幾位釀酒師都有擅長釀造的酒類,對其他的,不說不了解,卻也不會太了解,而杜美就是樣樣色色都了解甚深的那種,無怪他自比儀狄,就憑這個知識量,別人也不如他多矣。
好處是跟著杜美一個人學,可以學很多方面,各種縱深,而那些人,可能每人只擅長一處,集合起來,也不等於杜美全部,這就讓紀墨現在想要提升知識點愈發困難了,幾人交流的時候,對方說什麼,他這裡都只有點頭的份兒,不談到精深的地步,連一點兒知識點都不能搜集到。
倒是彼此的弟子,口風不是那麼緊,還能讓紀墨有點兒增長知識的餘裕,卻也不能全靠這個,末了,總還是要自己釀造方知根底。
紀墨白日裡忙碌的時候多,難得靜下心來,晚間入睡前,方才精研釀酒技藝,每一個步驟都在腦中預演過一遍,哪怕是最簡單的基礎酒,溫習了全部之後才下手,如此方能遊刃有餘。
第154章 第 15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