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嘔。」
這是上一世他對她說過的話,如今一字不差還給他,說罷,她轉身離去,不想再與這人多說半句。
眼見姜念薇對他冷漠置之,他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憤怒與羞愧交織在一起,讓他開始口無遮攔地詆毀她。
「這一路上,你能有這麼好的待遇,不就是因為以色侍人嗎?你也不是什麼姜家小姐了,你不是和我一樣嗎?不,你甚至連我都不如,我尚且知恥辱,而你
呢?不知羞恥!爛貨破鞋!除了我還勉為其難地要你,誰還要你!」
這一聲雷霆般的怒吼,瞬間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姜念薇卻仿佛置身事外,面色如常,對於他這般的失態與慌亂,她只覺得滑稽可笑。
她從容不迫地伸手,輕輕拿起懸掛在馬車邊緣的那把弓箭,眼神冷靜而銳利,她拉緊了弓弦,瞄準了秦子謙的胸口。
秦子謙篤定,姜念薇不會殺死他,殺了他,她也要再背上一條罪名。
「哈哈,你想殺我?那你殺了我好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誰知她卻毫不猶豫地鬆開了手,箭矢如同閃電般射出,劃破空氣,帶著凌厲的氣勢直逼目標。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秦子謙在這一刻驚恐無比,然而箭矢卻並未如他所料地射入他的胸膛,而是貼著他的臉頰划過,帶起一片冷風,最終射入了他身後的一棵大樹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差役見有人傷人,本想制止,卻發現姜念薇射中了一條碩大的蜈蚣。
姜念薇這才開口解釋:「差爺,我只是想射死這條蜈蚣,若是有人被咬了,後果不堪設想。」
差役微微頷首,以示明了,並未再深究下去。
反觀秦子謙,卻因方才那飛箭之驚,雙腿顫抖不止,甚至無法控制身體本能,已然失禁。
此狀引得旁觀之人紛紛訕笑,「哈哈哈,聽聞他原來還是個侯爺呢?」
「還領兵打過仗呢?就這樣子,還打仗,簡直貽笑大方!」
秦子謙只覺得雙頰如火般炙熱,內心充滿了羞愧與尷尬。
他原本想要羞辱對方,卻沒想到反而被對方一番行為嚇得手足無措。
姜綿輕輕地拉過秦子謙,她的臉上儘量維持著一片平靜,不露出一絲厭惡的情緒。
她佯裝關切地問道:「子謙,你沒事吧,你最好還是換一身衣服吧,你這傷口,等會兒我試著來幫你處理。」
她依舊對秦子謙抱有一份幻想,均是因為她之前做的那斷斷續續的夢境。
既然不能沒有情誼,她也必須得到利益,唯有在他最狼狽不堪的時候,成為他的救贖,成為他心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秦子謙現在也別無選擇,只能任由姜綿照顧著他。
腿上的傷口潰爛得愈發觸目驚心,他越發難以忍受這樣的疼痛,便讓姜綿用火烤的匕首將他腿上的潰爛之處切掉。
姜綿心中充滿恐懼,雙手顫抖地握著匕首,忍著噁心替他處理創面。
秦子謙疼得臉色蒼白,額頭青筋暴起,「痛死我了,你就不能輕一點嗎?」
姜綿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委屈,她抿了抿乾澀的嘴唇,聲音帶著幾分無奈,「我已經很小心了,當時我被蛇咬的時候,你也沒見得有多照顧我。」
秦子謙自覺理虧,也不敢再得罪她,畢竟這流放路上,只有姜綿一人願意照顧他。
莊秋荷如今身體虛弱,時不時就開始咳嗽,根本無暇照顧他,更不用說那個嬌縱無比的妹妹。
姜念薇抬起頭,便看見林子裡的椰樹和檳榔樹逐漸多了起來。
他讓擅長輕功的姜瀾煦採摘幾個青椰下來。
姜瀾煦輕飄飄地躍上樹梢,幾個起落間,便摘下了幾個碩大的青椰,他輕盈落地,將青椰遞給姜念薇。
姜念薇接過青椰,用鋒利的匕首鑿開它們堅硬的外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