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押著流犯在前,閔家的商隊跟在後面,中間相隔不遠不近,首尾皆有照應。
秋風寒涼,日過剛過申時初,就不如下午那麼溫暖。因著快至江邊,江風襲來,涼意穿透薄衫。
犯人們雙臂攏在身前,傾身頂風前行,徒步走大半日,到了下午渾身疲憊不堪,腳下的路變的異常艱難。
可惜官差們手裡的棍鞭卻絲毫不見手軟,棍棍敲在脊樑上,鞭鞭抽在僵硬的身上,疼入骨髓。
謝家一名流放的護衛因為昨日遇襲受了傷,行走不便,被同伴扶著走路,腳下慢了幾步就被一鞭抽到在地。
身旁的人直接上手抓住了第二鞭!
那衙役耍威風被人落了面子,氣的勃然大怒:「好你個謝家的混賬,敢抓本差爺的鞭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話還沒說完,謝家呼啦圍過來四五個人,沉目瞪著他。
周圍幾個衙役也聞聲過來助陣,突然之間流放的隊伍里就發生了混亂。
謝家在流放的隊伍人數不少,官兵衙役們也氣惱他們一群人都成了犯人了,還不肯乖乖受罰,居然還敢反抗?
反了他們了!
這個口子可不能開,不然接下來的路子還怎麼管。
幾名一時情急的護衛,見狀有些後悔,他們不想給老夫人和少將軍他們帶來麻煩。
看著在他們謝家面前站成一群惱怒的官差,謝豫川一身染血囚衣面沉如水地走過來,神色淡掃,不發一言。
但態度鮮明,若押解官兵要鬧事,那他們謝家也不介意把事鬧的更大!
熊九山聞訊而來,瞪著謝豫川,冷笑道:「謝豫川,這裡已經不是你們謝家耀武揚威之地,流放路途蓄意造反,本官差可將你們就地正法。」
謝豫川輕笑一聲。
「若押解官差蓄意虐待流犯,怕是熊大人到了寮州,也不好向上差交代。」
前面隊伍走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停下了?
後面的商隊不明所以,也跟著停下來。
閔管事打發個人過去,「探探前面的流放隊伍怎麼了,突然停下。」
那人走後,閔忠交代其他人警醒著點,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閔家的護衛也紛紛抽刀背靠貨車,面朝外。
很快,閔家的人回來。
「閔管事,好像是前面的犯人們跟官爺們起了衝突。」
閔忠有些訝異,「流犯在外,還敢跟官差們起衝突?」
「小的沒敢離太近,跟旁邊的犯人打聽的,聽說好像是犯人裡面的謝家人。」那家丁道。
「謝家?」
「嗯,謝家那個叫、叫謝豫川的,好像跟頭領熊大人正在對峙。」
閔忠這下臉色不太好,心裡一時有些後悔,也不知道跟著他們這支流放隊伍,是好事還壞。
「閔管事,官差們要是路上壓不住他們這些犯人,恐怕也不是安生的地方。」身後有押行的武師父上前說道。
閔忠嘆了口氣,「沒想到會是這樣,本來還以為找個靠山。」
現在前面的隊伍自己都要鬧出事。
一大群的差爺們呢,連一群手無寸鐵的犯人也看不住?
武師父說:「我過去瞅瞅。」
說完把手裡的大刀扔給同伴,大步流星走過去查看情況。
一百多犯人身形憔悴,押解的官兵們走了大半天,神情也很疲憊。
身體累過度了,人的脾氣就很難好。
雙方都一樣。
「別人都聽話,偏你們謝家事情多。」
「我們一不逃二不鬧,是方才差官不分青紅皂白。」
謝豫川淡聲道:「日行五十里已是極限,大人不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