磯谷廉介琢磨了一會兒,又轉頭走到牆邊,仰頭盯著廊坊地區作戰地圖,冷笑幾聲:明天的戰鬥,且讓支那人看一看,憑一些拙劣的、一眼就能看穿的伎倆,是根本左右不了戰局的發展的!
昏暗的油燈下,戴小點奮筆疾書,他在粗略總結南扶趙作戰的不足之處。以他的觀察,華軍戰術還處於很粗放的階段,也就是堅守、反攻、被擊退,再堅守、再反攻的老套路如果說這還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那麼一線指揮員對內總是打感情仗對外又沒有協同作戰的精神,就是大問題了。
戴小點一邊寫一邊琢磨,等回到青縣之後,要儘快的想辦法解決這兩個大麻煩,暫時推廣到全軍可能有困難,就先從38師開始吧。
門口處人影閃動,是金振中和陳光然來了,陳光然臉色尷尬,像犯了錯的孩子即將面對嚴厲的老師似的,金振中回頭看看,給他使了個眼色,二人走到戴小點桌前,立正敬禮:「旅長。」
戴小點放下鋼筆,抬頭看看陳光然,後者沒來由的一陣瑟縮,避開了他的眼神「那個,旅長」
「郝莊前線,軍銜最高的是誰?」
「是我。」
「提出向日軍出井大隊發起進攻的是誰?」
「這個,是吉營長。」
「你呢?」
「卑職,」陳光然苦惱的撓撓頭,囁嚅著說道:「卑職沒有說話。」
戴小點勃然大怒:「你身為團長,卻給一個營長指揮得團團轉?他讓你衝鋒你就衝鋒?我事先怎麼和你說的?你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嗎?看起來,你沒有帶領一個團的能耐,回去做你的二營長去!」
陳光然和金振中都給他這一通疾風暴雨般的臭罵嚇傻了,陳光然連個屁也不敢放,慌亂的敬了個禮,轉頭就跑。一步衝到門口,正好有人要進來,兩個人撞了個滿懷,「啊,軍長?」
「老陳啊,什麼事這麼著急?」
陳光然臉一紅,幸好天色漆黑,趙登禹看不出來,他也沒法開口解釋,再度敬了個禮,一溜煙的跑遠了。
趙登禹並未多想,帶著幾個人進了屋,走在最後面的是張振華,他手中還提著一個帶蓋的木桶,打開來,裡面放著碗碟,一副筷子:「小點,剛才吃飯的時候沒見你,幹什麼呢?不能等到吃完飯再說?來,吃飯吧。」
「我寫點東西,」戴小點接過碗筷,是一大碗白米飯,還有溫熱得正好的熬魚都知道戴小點愛吃魚,特別是魚籽,因此特別給他留出一大塊,放在碟子裡,「謝謝你,張哥。」
張振華一笑,「怎麼樣,這會兒知道誰最疼你吧?行了,吃吧、吃吧。」
戴小點端起碗,問道:「張哥,戰損數字出來了嗎?傷亡怎麼樣?」
張振華幾個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僵硬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枝雲,你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戴小點立刻知道,情況很糟糕。他把碗筷重新放下,追問道:「張哥,你還想瞞著我是怎麼的,到底怎麼樣啊?」
張振華無奈,只得給他說了:此次北上練兵,華軍遭受了相當嚴重的損失,馮占海的91師有一個旅參加到戰鬥中,活到戰鬥結束的,不足一個營,馮占海聽到戰報,簡直都要哭出聲來了!而除了他的部隊之外,董升堂的132師、戴小點的新編第二旅,張振華的特務旅,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亡,加在一起,陣亡以及受傷的,超過9,300多人。
戴小點的心臟一陣一陣的抽搐,作戰計劃是他擬定的,如今造成這麼嚴重的傷亡,他必須承擔起責任來!
房間中安靜了半晌,趙登禹無所事事的拿起桌上的文稿,一目十行的瀏覽著:「枝雲,你寫的這是什麼玩意啊?什麼叫協同作戰?」
「所謂協同作戰,用一句簡單的話來形容,就是要各部隊在作戰中,能夠固守住自家防線的同時,也對旁邊友軍的作戰區域進行聯動聯防。不給鬼子以突破的區間,咱們不是經常說,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嗎?就是這樣意思了。」
趙登禹眨眨眼,疑惑的說道:「哪來這麼一句話啊,誰說的?」
「沒有這句話嗎?」戴小點倒是愣住了:「那就當是我說的好了。呵呵」
張振華笑罵道:「你這小子,成日價就會弄那些亂七八糟的鬼點子。幹嘛,
第40節 戰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