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沿途開路與警衛之責。三輛黃包車在城裡縱橫交錯的胡同街巷裡轉了幾圈,在確定了後面沒有人跟蹤後,一路小跑著直奔方家老宅子。
方濟仁和方家五名年輕的夥計都穿著上白下灰的舊粗布褲卦、舊布鞋,一起走進了原本是自己家卻被日軍強行占用的司令部南門。按照事先的約定,六人分頭行動,兩個人打掃南院,兩個人去打掃東院。院子裡的日軍官兵看到他們進來掃院子習以為常、毫不在意,仍然各自忙碌著。方濟仁左手拿著笤帚,右手拎著鐵桶,帶著一名肩抗長把掃帚的小夥計走進了門口站著兩個持槍日本兵把守的中院。
中院正房的屋門敞開著,門上掛著竹帘子,屋裡的留聲機傳出來日本藝伎女聲獨唱咿咿呀呀的歌曲。一個穿著薄紗和服、木屐年輕漂亮的慰安婦站著西房門口,上身倚著門框眼神空洞呆滯、百無聊賴地嗑著瓜子。
小夥計掄起長把掃帚掃院子,故意揚起塵土。慰安婦厭惡地瞪了一眼小夥計,捂著嘴邁著小碎步踢踢踏踏地走出中院躲避。
方濟仁右手握著笤帚彎腰低頭輕輕地掃著正房的台階。
高木弘智走出中院站在門口,看了看方濟仁和小夥計大聲說道:「快快地!通通地打掃乾淨!」發出了可以行動的暗語。說完,高木弘智轉身走到院門外,掏出香菸分別遞給了兩個持槍的日本兵。
兩個日本兵把三八大蓋步槍靠在牆上,接過香菸點著。三個人站在門外背對著門口一邊抽菸一邊大聲說笑了起來。
「屋裡有人嗎?」方濟仁掃著正房的台階小聲問道,然後又用日語小聲問道:「屋裡有人嗎?」
隨著一陣木屐踢踢踏踏的聲音,宗漢花子走到門口,隔著竹帘子用日語警覺地問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方濟仁直起上身,看著站在竹帘子後面十八歲年輕美麗的宗漢花子用標準熟練的日語小聲說道:「宗漢花子小姐,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父親宗漢一郎先生派來給你送信的,還有你們父女合影的照片。請你務必抓緊時間看一看,務必看清楚看仔細。」說完,方濟仁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中院門口外背對著院子抽菸說笑的高木弘智和兩個日本兵,左手動作敏捷地從褲兜里掏出信和照片遞給了右手伸出竹帘子的宗漢花子。
片刻後,正房裡傳出來宗漢花子撕心裂肺痛苦的哭聲。站在門外的方濟仁頓時緊張慌亂了起來。
中院門口外的兩個日本兵聽到正房裡傳出來宗漢花子痛苦的哭聲,立刻丟掉手裡的菸頭,抓起步槍跑進中院。一個日本兵舉槍控制住正在掃院子的小夥計,另一個日本兵站在方濟仁的面前,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端起步槍對準了站在正房門口方濟仁的胸膛。
高木弘智也跑了過來,拔出手槍對著方濟仁的額頭氣勢洶洶惡狠狠地質問道:「喂!你地,什麼地幹活?!死拉死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