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子裡總不如春夏秋季熱鬧。
身後,其他的戰士們還在翻閱土牆,韓烽替大家放哨警戒。
眼見著大傢伙兒都進來的差不多了,韓烽向著十幾米外的一座茅草屋摸去。
屋體是木頭糊著泥巴,仔細觀察,上面有肉眼可見的一些小縫隙,這樣一來,完全不用走正門,韓烽就能透過縫隙窺見屋子裡的情況。
三兩步走到一處比較大的屋體縫隙處,只是這縫隙被結住的冰霜給完全擋住了。
韓烽在並沒有多少溫度的右手食指上哈了口熱氣,輕輕地將那處縫隙捅開,等他把左眼放上去的時候,屋子裡的一部分情形立刻便呈現在他的眼帘之中:
那是正對著茅草屋木門的一角,地上有一個土灶,土灶里之前應該是燒著些火,此時只剩下了木頭的灰燼,土灶灶門正對的地方竟是是一張大床,準確的說,就是在屋子裡的泥土地上平鋪了一層稻草,也就算是一張大床了。
稻草上鋪著一些破破爛爛的粗布,似乎是床單,只是已經破損的不像樣子了,同樣還有一床破被子,被子上破了許多縫補的大洞,坑坑窪窪的,裡邊有稀稀散散的一些棉花散落在周圍。
此刻這破棉花被正被四五雙手一人扯著一角努力地朝著自己的肚子抱著。
可是這一床被子哪夠四個人蓋的,儘管這四個裡面有三個都是半大的孩子,兩個女孩,一個男孩子,都光著滿是泥垢的腚緊緊地抱著那最中間睡著的婦女,有大半的身子都裸露在棉花被的外面,被凍的發青。
婦女同樣是光著的,沒有人有衣服,似乎那床棉被就是他們最後的衣物,也是最後的遮羞布。
只是在極寒交迫面前,活著都是一種奢求,誰還顧得上羞恥?
與韓烽透過縫隙望過去的視線正對著的那個貌似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或許是被凍得很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似乎透過縫隙與韓烽相望著,時而眨巴眨巴,痛苦,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韓烽默默地挪開了目光,腦海里再次浮現的是方才那突然醒過來的小女孩的那道目光:
麻木、冷漠、呆訥、痛苦、絕望……這樣複雜又深沉的目光,是多麼不應該在這樣一個本應該天真爛漫的少女身上表現出來的呀!
誰能想像他們究竟有過怎樣非人的折磨和慘痛的經歷。
韓烽攥緊了雙拳,指甲在手心印出一道道半圓弧的深痕,回首,突擊隊成員們已經全部跟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