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河南,天空灰濛濛的,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塵埃覆蓋,陽光無法穿透這層陰霾,給大地帶來一絲溫暖。樹根,一個瘦弱的農村男孩,站在他那乾裂的田地邊,望著那片曾經綠油油、如今卻枯黃得連生命力都似乎被抽離的土地,心中充滿了飢餓和絕望。
他的肚子咕咕作響,那是一種空洞的、撕心裂肺的飢餓感,仿佛連他的靈魂都被吞噬。樹根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在幫助父親收割金黃的麥子,家裡雖然不富裕,但至少還能吃飽。但今年,乾旱奪走了一切,莊稼顆粒無收。
可租子還是要交,田賦必須要給,不給衙門官老爺們就打,不給主家就收回田地。
家裡最後的種子都耗盡,爹那一天哭的像一個娃。
現在,連樹皮和草根都成了奢侈品,到處都是光溜溜的。
他的眼睛乾澀,不是因為淚水的流失,而是因為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樹根的家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他看著他們的生命一點點流逝,卻無能為力。
爺奶已經餓死了,同一天走的,走時候,人都是空的,爹跪在他們的墳頭前,不停的抽著自己耳光。
姐姐早就被賣了,那時還能賣個五十斤糧食,也不知道被賣去了哪裡!
後來,日子越來越難!
樹根他娘,背著他爹,把自己賣了,賣給鄰村的一個老瘸子,換了二十斤包穀,只是為了讓樹根和他爹能多活幾天。
他的父親,從他娘走後,啥話也不說了。那個曾經強壯如牛的男人,現在也只剩下皮包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他把最後刮下來的樹皮都給了樹根,希望這娃還能多活幾天。
周邊所有的村子,都逃亡了。
這附近的夜裡,連狗叫聲都沒了,寂靜的可怕。
樹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活下去。他想念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想念那些吃飽飯後在田野上奔跑的時光。但現在,他只能緊緊抱著自己,試圖從自己的體溫中尋找一絲溫暖,一絲生存下去的勇氣。
夜幕降臨,樹根蜷縮在破舊的茅屋一角,飢餓和寒冷讓他無法入睡。他閉上眼睛,試圖在夢中尋找一絲慰藉,但夢境中也滿是飢餓和絕望。他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明天。在這個被饑荒籠罩的河南大地上,樹根這個八歲的孩子,是河南大地上數百萬即將被飢餓和絕望吞噬的人。
野火和王胖子是在太原前線接到的電報,沈瑩在電報里寫到,「黃河以南,今年夏天大乾旱,山木枯死,莊稼絕收,現在已經發生了大饑荒。根據情報,國府的賑災出了問題。如果我們不能打通對河南的糧食運輸線,今年河南會餓死數百萬人。野火,你們要快,往南打通河南,往南打過黃河,數百萬人在生死邊緣等著我們,我們現在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兩個人看著地圖,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
最後的決定,王胖子帶著原本預備在晉陽東南面山區,準備進行伏擊戰的新兵第五旅,直接向南打,先打長治,然後破晉城。最後出山,直抵黃河邊,看看有沒有機會渡過黃河,在洛陽附近接濟災民。
臨行前,野火整了整胖子有點緊的軍裝,說道,「人離鄉賤!胖子,現在不是我們的時代,哪裡還有地方,有餘糧養活如此多百姓!接下來就是冬天,天寒地凍,又沒有糧食,一旦河南老百姓開始流浪,那就是滿地屍骸,白骨露野啊!現在只有靠你,也只能靠你的能力和新兵旅了,拜託了!」
胖子拿著槍,將鋼盔整了整,嚴肅的說道,「交給小爺我了,看我打穿山西,打過黃河!老子別的沒有,棉衣,炒麵和壓縮餅乾那是海了去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胖子騎上戰馬,向著野火敬了一個軍禮,一聲吆喝,「走起!」,帶著一個警衛排,就衝出了指揮營地。
一九四二年九月十二日,新兵第五旅,從山西昔陽出發,急行軍朝著南邊殺去。
王胖子在出發前,
第137章 往南,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