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艱難地說完之後,好像用盡了全部力氣,長噓了一口氣又坐在了原位。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徐二虎能逃過這一劫,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比較有自信的。張勳和徐二虎結拜幾十年了,張勳非常了解徐二虎:此人看似大大咧咧,事實上做事向來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想必這一次也不例外。
聽了張勳的話,一旁的屠飛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
徐彥卓點點頭:「非常感謝張統領的大義滅親!」
一旁的段祺瑞和馮國璋有些同情起張勳了:想當初,張勳也算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禁止部屬剪去辮子,就連袁大總統也拿他無可奈何,還得將其改編為武衛前軍。誰知道如今,竟被徐彥卓逼到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
就在此時,剛剛離開的徐納言去而復返:「主人,找到徐二虎了!」
「這麼快?他藏在哪裡了?」徐彥卓臉上露出喜色。
徐納言遲疑了一下:「我們也不知道他藏在哪裡了,事實上他並不是我們找著的!」
「怎麼回事?」徐彥卓頗感興趣。
「是有人把他送來的,當我們的人發現的時候,徐二虎在麻袋裡已經被打暈了!」
「哦?」徐彥卓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剛剛進來的屠飛,然後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徐二虎呀徐二虎,看來你做的事情真是人神共憤了,連老天爺都不容你!」
「特使大人!」一旁的張勳噗通一下跪倒在徐彥卓面前。
「張統領,你這是幹嘛?趕緊起來!」徐彥卓趕忙要扶張勳。
「特使大人,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徐二虎這一次吧!」
徐彥卓臉色一變:「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剛才所說的不管是誰都將嚴懲不貸,是在逗我玩呢?」
張勳也不答話,只是央求著徐彥卓:「求特使大人饒過徐二虎吧!」
「不可能!」徐彥卓斷然拒絕。
張勳見狀也豁出去了,他站起身來,一梗脖子強硬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段祺瑞和馮國璋一聽張勳這話,心中咯噔一聲:壞了,徐公子把張勳逼的太狠了,這頭蠻牛開始反抗了。
徐彥卓上下打量了張勳好一會,然後一字一句道:「那我會連你的武衛前軍一起也滅了!」
張勳不甘示弱道:「你當我是嚇大的?我武衛前軍也不是泥捏的。
徐彥卓不屑一顧道:「就你這武衛前軍,全盛的時候我都沒有放在眼裡,更別說現在是殘兵敗將了。」
「不管怎麼說,我武衛前軍也是中華民國陸軍總部的正規軍。我就不信你徐彥卓能一手遮天?滅了武衛前軍,我看你怎麼堵天下悠悠之口?我看你如何向袁大總統交待?」
段祺瑞一聽張勳這話,心中暗道:這廝也端的無恥,貌似從沒有把大總統放在眼裡,現在卻拿大總統當起擋箭牌來了。
徐彥卓聽了張勳的話,搖頭笑道:「張統領,你太高估武衛前軍了。你也不想想,就武衛前軍現在的名聲,除了那些前清的遺老遺少,還有誰會稀罕你們?」
徐彥卓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他一拍腦門:「恐怕你還不知道,我已經請來了包括《迷津報》在內的十幾家報紙的記者,現在都在現場呢。他們可是親眼目睹了武衛前軍的暴行,估計要不了多久,武衛前軍的事跡就會傳遍全國。」
說到這裡,徐彥卓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後接著說道:「在全國上下都在譴責武衛前軍的時候,如果突然有消息傳來,說我徐彥卓為百姓伸冤將武衛前軍給滅了。張統領,你說,天下的老百姓會不會把我當作大英雄呢?」
聽了徐彥卓的一番話,眾人面色都變了:太陰險了,先造輿論,然後再光明正大地殺人;太狡詐了,不僅光明正大地除掉了對手,而且還落個為民伸冤的好名聲。
「至於袁大總統那裡嘛……」徐彥卓停頓了一下,突然轉向段祺瑞:「段總長,我想問一下,武衛前軍的全部家當值多少錢?」
段祺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裡。
「我的意思是,組建一支像武衛前軍這樣的部隊,需要花多少錢?」
段祺瑞這下聽明白了徐彥卓的問話,但他一時猜不透徐彥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