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聽到蔣對自己送的情報如此重視,也就更加不敢掉以輕心,一定腳踏實地地去做。在蔣志清身邊的侍從人員中,始終與戴笠作對的,便是王世和。王世和是蔣志清的隨身侍衛,負責警衛、接待、傳令等。戴笠要見蔣氏或進入官邸,必先經過王世和這一關。王世和以蔣志清的心腹自居, 歷來看不起戴笠。戴笠囊中羞澀,難以有讓王世和看得上的孝敬,他只得轉而求其次,在蔣的門房、勤務、廚師、娘姨等傭僕人員身上下功夫,繞過王世和這一關,這就犯了王世和的大忌。王本是瞞上壓下,專橫跋扈之人,現在戴笠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弄手腳,自是怒不可遏。故王世和每見到戴笠,便破口大罵,並命人將他趕走。
戴笠雖對王世和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啖其肉,但只得忍氣吞聲,打掉牙往肚裡咽。每見到王世和,便避之如見瘟神。
戴笠每天一清早出去,半夜三更才回來,然後又連夜把每天搜集到的情報資料整理出來。然後草草睡一會, 天不亮再起床上中山陵園官邸送情報,天天如此。
每到官邸門前,戴笠心中總是默默地念叨,千萬別碰上王世和那個凶神。如在官邸門前恰被王世和撞上,那就苦了,只能遠遠地離開官邸,在清晨的寒風中苦守蔣的汽車從官邸里出來,然後上前攔車遞過情報。這時王世和即使在 車上也無可奈何,因蔣看到戴笠攔車,照例是要停車的。王世和心中則恨得牙根痒痒,對戴笠怒目而視。戴則佯裝視而不見,迅速向蔣敬禮後離開。
若是戴笠能比較順利地把情報交到毛慶祥手中,只要情報的內容比較重要,則能很快轉到蔣志清的手上。蔣志清如看得有意思,需要繼續補充或跟蹤調查,則批給戴笠一些活動經費。戴笠拿了這些錢,照例抽頭給蔣身邊的人一點好處,然後再僱人幫助搜集調查。這樣,他的情報更多,內容也更充實,蔣志清看了也滿意,便親自召見予以嘉獎。到後來便按月發給較大數量的活動費。
戴笠有了這筆較為固定的經費,便開始布置眼線,僱請助手,情報工作也更為活躍。蔣也常常直接向戴笠交代任務,在蔣心目中戴笠的地位逐漸突出,開始受到倚重。
……
海口城郊有一處寧靜的院落,宅門內是一個四合院式的天井。當空的藍天白雲映入眼帘,讓人頓感心境暢快無銀。二樓雕花圍欄繞天井一周,儘管污跡斑駁,苔蘚滋生,但依然浸透著曾經的富貴奢華。
誰也想不到,瓊贑特區總督徐彥卓竟然會住在這裡。
此時,徐彥卓正背著手,漫無目的的踱步。胡若珊靜靜地跟在徐彥卓身邊,她看了一眼愁眉緊鎖的徐彥卓,忍不住問道:「你有心事?」
徐彥卓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讓你很為難或者無法決斷的事情!」胡若珊又問道。
「是的!」徐彥卓終於吐出了兩個字。
「能說說嗎?」胡若珊輕聲問道。
徐彥卓收回了迷離散亂的目光,盯著胡若珊看了好一會,才搖頭嘆氣道:「就算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徐彥卓並非杞人憂天,他來自後世,知道那場讓中國人遭受了極大浩劫的戰爭,就是由三年後的「九?一八」開始的。隨著那一天的越來越近,他的心中當然越來越不安。胡若珊儘管善解人意,可是真給她說出真相,她能理解嗎?
「那倒未必!」胡若珊一臉平靜道:「我承認你考慮問題很全面,我與你相差很遠。可是一人計短,眾人計長,有句古話說的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參詳參詳!」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徐彥卓喃喃自語罷,心中一動:沒錯,自己雖然能洞察先機,可真因為這一點,卻讓自己變成了局中人。而胡若珊不可能提前預知此事,所以她不折不扣地算作旁觀者。
徐彥卓抬眼看了一眼胡若珊,欲言又止。
「說說吧!」胡若珊依然是平靜的模樣,但語氣卻柔和了許多。
徐彥卓深深地舒了一口氣,他不知該如何向胡若珊訴說這件事情的原委。
良久,徐彥卓低沉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或許你就能明白我此刻的心境了!」
胡若珊沒有言語,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從前有一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