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劉尚清的一番敘述,徐彥卓忍不住長嘆一聲:「徐某何德何能竟然讓大元帥如此看重。」
「你便是徐彥卓徐總督?」劉尚清細細打量著徐彥卓。
「正是!」
劉尚清唏噓道:「難怪大元帥會自信地說,聽到他的消息後,徐總督一定會及時趕來奉天的,果真不出大元帥所料。」
徐彥卓朝著張作霖的遺體抱了一拳,喃喃自語道:「你我相識十幾年了,承蒙你如此看得起我,我就勉為其難了。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是什麼,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罷,徐彥卓朝劉尚清問道:「大帥離世的消息現在都有哪些人知道?」
「除了我、杜醫官、少夫人,現在加上學良與徐總督,還有這位小姐……」劉尚清指了指徐彥卓身邊胡若珊道:「如今只有我們六人知道。」
「奉軍的高級將領都回來了嗎?」徐彥卓又問道。
「基本上都回來了,我正發愁如何應付他們呢!」劉尚清頭疼道。
徐彥卓稍一沉思,對于鳳至道:「事不宜遲,煩請少夫人出面,請相帥今晚來大帥府一趟。」
劉尚清心中一驚,趕忙勸道:「徐總督,這不妥吧……」
于鳳至卻道:「劉省長,您且放心,既然大元帥交待過,一切聽徐公子的,就不會錯的。」
說罷,于鳳至對徐彥卓道:「徐公子,我會按您的吩咐去做的,就仰仗徐公子了。」
……
大帥府的一間客房內,徐彥卓一言不發,正在想著什麼。
胡若珊在一旁道:「沒想到張大元帥如此信任你,奉軍將帥如雲,他一句話便將如此大的灘子交給你一個外人處理。」
徐彥卓瞅了一眼胡若珊苦笑道:「你以為他真的是信任我才這麼做的嗎?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此話怎講?」
「他活著還好說,可他一去,奉軍將領資格一個比一個老,誰也不服誰,這善後之事關係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交給誰都擺不平。這與當年袁大總統離世之後,北洋軍所面臨的局面何其相似。大元帥不會想不到這一點,為了避免奉軍重蹈北洋軍的覆轍,他必須要找到一個鎮得住局面的人。我這個他信得過的外人,在這裡沒有什麼利益,由我來處理自然會一碗水端平。在他心目中,我自然就成了最佳人選,」
「原來如此!」胡若珊恍然大悟道。
「何止如此,他還有另外一層心思,恐怕也只有我能幫他辦到,所以他才會如此。」
「還有另外一層心思?」胡若珊心中一動:「莫非他想讓張學良……」
徐彥卓笑著誇獎道:「你可真是冰雪聰明,別人是一點就透,你這還沒點呢就透了!」
胡若珊聽徐彥卓夸自己,心中很是受用,她接著道:「這好辦,到時你按照大元帥的意思,指定張學良做接班人不就結了?」
「若要有這麼簡單,他直接立個遺囑不就結了,何須再把我抬出來?」徐彥卓一臉嚴肅道:「要想做這東北王,不僅要有資歷,要有本事,還必須要有實力。張學良什麼都不占,如何上位,就算張作霖立下遺囑讓張學良上位了,他也站不住腳跟,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趕下去的。」
說到這裡,徐彥卓一臉苦澀道:「他能做東北王這麼多年,豈是浪得虛名。說到底,我這個活人被他這個死人算計了,連個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還不得不為他盡心盡力辦好這件事情。」
胡若珊點點頭道:「大元帥這可真是用心良苦,他看提很準,現在除了劉省長支持他之外,別的人還真得很難說。若沒有你的幫助,張學良以後的日子還真不好過。」
「不,還有一個人支持他!」徐彥卓搖頭道。
「你說的是張作相?」胡若珊猜測道。
「張作相現在還不好說,我說的是他的夫人于鳳至!」
「可于鳳至只是一介女流!」胡若珊有些不解道。
「你可別小看女人,在關鍵時刻,許多女人可比男人有魄力的多。這個少夫人于鳳至便是這樣的人,至少張學良就不如她。」
……
徐彥卓與胡若珊恐怕沒有想到,在他們談論于鳳至的時候,于鳳至與張學良也在談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