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一早,張學良便不見了蹤影,就連二姨太谷瑞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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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張作霖的大元帥府警備森嚴,不時有汽車開進來,一些官方要人接二連三來要求看望張作霖的傷情,都被奉天省長劉尚清擋在了門外。
劉尚清委婉勸道:「大元帥在靜養,現在還未息下火氣,我不 好放您進去。你瞧,大帥已經摔了三個茶杯了。」
說罷,劉尚清說著指了指桌上的碎杯碴子。
那一堆三個顏色的碎茶杯碴子,每片都好象眨著張作霖那雙眼睛裡噴射出來的極其嚴厲的光,使人看了生畏,這些來人見了不得不退身告辭。
看著這些人喏喏離去,劉尚清終於鬆了一口氣。
劉尚清,字海泉,幼時入私塾,勤奮苦讀,博學多識,20歲時已是全縣秀才之首。張作霖執掌奉天軍政大權,以整頓混亂金融為急務,留任劉尚清擔當東三省官銀號總辦。當時東北地區金融秩序紊亂,紙幣受歐洲戰事的影響,奉天小洋票受到擠兌日益嚴重。劉尚清也為擠兌風潮難以平息而苦惱,日夜籌劃解救之策。在他的努力下經過調整,不僅平抑了奉票擠兌風潮,緩解了金融、糧食等危機,也促進了市場物價的穩定。劉尚清也因此深得張作霖的信任。張作霖在北京就任海陸軍大元帥,組織軍政府,劉尚清出任內閣農工商總長,又被任命為奉天省省長兼財政廳長,東北大學校長。
劉尚清是張作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如今大帥出了事,此時在奉天只有劉尚清才能鎮得住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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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大元帥府公布了張作霖的傷情:體溫37°2;血壓正常;有時頭暈,不經常地眼花;左手有些微抖;試著站起來三次,往前走出七步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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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城內中街大光明眼鏡行的技師被招進大帥府。他帶著已經磨好的各種規格的眼鏡片,來給張作霖配花鏡,足足調換了十幾副鏡片才合適,把大帥府的醫官忙得通身是汗。最後限眼鏡行在三日內將眼鏡配好,並要求眼鏡腿要長一點,因為張作霖的頭上纏著藥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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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省長公署發出老道口被炸事通電闢謠:大元帥身受微傷,精神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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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車事件發生第三天,大帥府又派人去張作霖的家鄉海城,專門下網打了幾尾紅毛鯉魚,說是張作霖養傷,點名要吃的。據說,烹魚能手朱老師傅按張作霖的口味,烹調了紅毛鯉魚,鯉魚下鍋時,在滾湯里還擺著尾巴。然後,朱老師傅將烹調好的魚裝在萬壽碗 里,雙手捧著送到張作霖面前。張作霖拿起筷子,在吃之前,先用鼻子聞了聞,連連點頭,意思是味道好。接著,他喝 了一小盅紅殼蛇眼高粱酒,還要喝個雙盅,被醫官勸阻住了。
奉天日報登出了張作霖食魚的照片,只見他頭上和左臂膀纏著繃帶,在一個擺著碗筷的小桌上,稍微仰側著身子。床上還有一件東西,就是那杆和他同時蒙難但卻安然無羌的長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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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帥養傷的第六天,大帥府又傳出了消息,說是昨天夜裡十一點半,張作霖幾次不能入睡,心情十分煩躁,便對劉尚青吩咐道:「尚清,何不把劉德給我叫來,說上一段鼓書,解解腹內之愁,胸中之恨呢!」
大鼓書藝人劉德被傳知後,立刻趕到張作霖病榻前。
醫生怕來人從外面帶來細菌,便放下了白紗帷帳。張作霖在裡面微微嘆口氣問道: 「劉德,你來啦!家裡好嗎?」
劉德俯下身子,連聲說:「大帥呀,我來叩問您的福體康泰。」
說著,他的眼淚奪眶而出
張作霖口音稍微有些不清楚地說:「我遭了一次磨難!到頭來還算抗住了。」
劉德沒敢再言語,他敲響了鼓,還沒等啟口開腔,大元帥倒先開口說:「劉德,你的鼓今夜響得發悶,不脆快呀!」
「回稟大元帥,小的擔心您的健康,淚水流得太多滴濕了鼓皮,因此聲音發悶。」
其實劉德是怕鼓聲震了張作霖的傷口,在說之前,先在鼓面上沾了點清水。
張作霖聽後哈哈大笑說:「你哪來那麼多尿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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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作霖被炸後,土肥原極力想探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