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身穿一件白色鑲著金邊的旗袍,一雙高跟鞋把她烘托得亭亭玉立,高高的胸脯,細細的腰身和渾圓的臀部,無不勾勒出她內在的性感和嫵媚。
和穿和服時的溫柔、內斂唯唯諾諾不同,穿旗袍的她,與上海灘十大名媛相比,恐怕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凌風一臉驚愕地看著她,並不是因為她的美貌瞠目結舌,而是因為她的身份不知所措,這個漂亮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鈴木英子。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坐在凌風對面,剛才邀請他入座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丈夫鈴木善信。
平時很少出門的英子,是在鈴木善信強烈要求下,來到咖啡館參加這次行動的,因為他要抓的人是在亨利咖啡館接頭,化妝成中國人並帶上自己的妻子,看鈴木善信看來更有利於身份的掩護。
尤其是在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之中,他並未覺得帶妻子出來會有什麼危險。
英子知道鈴木善信帶著大隊人馬前來,為的是抓捕一個中國特工,昨天剛剛看到他畫的凌風的頭像,心裡正嘀咕著:他們要抓的人不會是凌風吧?
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等她從衛生間出來時,不可思議地看到凌風居然坐在自己丈夫的對面,而周圍又都是總領館特高課的人,她想給凌風一個眼神的暗示都不敢。
等英子面無表情地坐下後,鈴木善信看著凌風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僅僅以為他是被自己妻子的美貌所迷惑,並不清楚眼前的這個中國男人,曾經盡情地撫慰過自己的妻子,並給自己的妻子帶去過無盡的享受。
而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凌風乾脆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英子,英子落坐在他的對面後,顯得十分輕鬆地側頭問了鈴木善信一句:「這位先生是......」
「哦,一個陌生的熟人。」侍應生把咖啡放在了凌風的面前,鈴木善信微微一笑:「先生,請慢用。」
他的話,讓凌風迅速在腦海里象放幻燈片似地過了一片,不管是在小鎮上他的家裡,還是在那個戰地醫院,鈴木善信都沒跟自己打過照面,他那句「一個陌生的熟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先生,」凌風滿腹狐疑地問道:「我們過去見過面嗎?」
鈴木善信微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相逢何必曾相識呢?」
凌風忽然感到,在桌子底下,英子的腳尖,不斷地碰著自己的腳背,開始他還因為英子是在與自己調晴,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險,他剛準備把腳抽回來時,卻感到不對。
過了一會,他發現英子是在用摩斯密碼給自己通風報信:他在總領館門口見過你。
英子不知道凌風懂不懂密碼,同時也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後,普通家庭主婦的身份便不拆自穿,但她似乎顧忌不了許多。
她在心裡暗示自己:如果凌風是重慶方面派來的特工,我這麼做其實就是為了博取他的好感,便於將來打入他們內部。
但她真正的目的,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果然,得到英子密碼通知後,凌風開始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不過和英子一樣,他也在心裡暗示著自己:英子該不會是日本反戰同盟的成員吧?
在軍國主義狂潮的席捲之下,絕大多數日本人都是狂熱的戰爭分子,反戰同盟所占的比例只是微乎其微,凌風異想天開地把英子往好處想,充其量只是凌風給自己對英子的好感,所找到的一種自欺欺人的理由罷了。
不過通過英子的示警,凌風才明白鈴木善信並不是把自己當成接頭的人來抓,只是在日本總領館門前看到過自己而。
他想:昨天晚上肯定不可能,難道是在自己白天踩點的時候被他發現?
凌風在考慮著如何應對他的同時,又想著萬一那個接頭的人此刻走進咖啡館,自己該如何向他報警?
鈴木善信手腕上戴著一塊手錶,指針顯示三點還差一分鐘。
這時英子又用密碼問凌風:你是來接頭的嗎?與你接頭的人已經招供了。
凌風頓時明白了,吳周水還是沒熬不住憲兵隊的酷刑,已經招供了,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並沒有把自己供出來,否則鈴木善信恐怕就不會對自己這麼客氣了。
出於善良的本性,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