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雨大哥是撿到寶了。找媳婦了嗎?」
微醉的姜離豎起的手指搖搖擺擺,念著「娶妻當如……」卻沒有往下念,嘿嘿笑道,「不告訴你們。」
「喲喲喲!想也知道你惦記著誰。」風淵笑道,轉頭教訓風無心,「無心也十八了,早該找媳婦了。你爹十八歲就生了你這個混小子了。你可得抓緊啊。」
風無心端起盛著白水的茶杯呷了一口,微微一笑道,「二叔過來不只是為了打趣我們吧。」
風淬對姜離使了一個壞笑,「當然不是,大哥正在列劍大廳召見威遠鏢局的鏢師安排任務,卻沒有見著姜賢侄。想是姜賢侄為人一向謹慎,估計他是來找你敘舊給忘了時間了。」
「哎呀,我怎麼把正事給忘了呢?」姜離拍了一下腦門,放下酒杯,匆匆忙忙往列劍大廳趕去。
列檢大廳在山莊前院,折劍山莊後院廊道的兜兜轉轉快讓姜離快跑斷了腿。
列劍大廳正上有「奉天營武」四字大匾,其下風淵儼然而立。當他的視線內出現風無心時,不刻意地想要迴避,轉而又嚴肅地訓道,「無心,還不向諸位叔伯問好。」
風無心向列劍大廳內所有的人施了一個籠統的抱拳禮,依舊緘默不語。僵硬的父子關係使得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
風淵刻意咳了幾聲,繼續吩咐道,「姜賢侄,我已命人為你備好了第一批貨,你明天就可以出發了。」然後轉頭督促風無心道,「無心,你明日一起啟程往蘇州水月山莊。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水月大會,正逢你雨世伯新任武林盟主,可別失了禮數。」
「謹遵莊主吩咐。」姜離恭敬地作揖道。風無心只是隨口應付「知道」。
楓林小築是風無心的心窩。紅木高築於橫貫這莫干山腰的紅楓溪上,每一處樓角飛檐,都掛有一串長長的占風鐸。這習習晨風和清靈的鈴音,比五更的雞鳴還管用。
煮一壺溫酒,相伴這落葉繁盛的仲秋。姜離每年都會來這兒,景色未變,而眼前都風無心,也沒有變。
「無心,你怎麼對風莊主還有那麼大的成見,他畢竟是你父親。」姜離剛說完就後悔了,一提到風淵,席間的氣氛一下因風無心淡漠冷了幾許。姜離看著風無心的表情,就如同這秋里紛飛落下的紅楓一般,總帶有一絲愁苦——從他十年前認識風無心開始就這樣了。
「我不知道。」風無心把嘴裡那塊生硬的牛肉嚼爛才回答姜離的話。他好像不太喜歡談風淵,也試圖在迴避。
姜離也將話連同熱酒一同吞進肚子裡。月未近中天,他們已熄火而眠。
次日卯時,天初破曉,慵懶的馬匹在一片氤氳晨霧中被拉出溫暖的馬廄。
折劍山莊大門口,風無心剛躍上馬仆拉來的坐騎,只見一名年已及笄的少女穿著不合身的儒裙,躡手躡腳地跑到風無心跟前來,閃爍的目光讓人不勝憐愛,「哥哥要出門玩嗎?帶上紫霜好不好。」
風無心疼愛這個小自己兩歲的小堂妹,「小霜,哥哥是出去辦事的。等等哥哥回來帶你去湖州城玩。」
風紫霜拉扯著被迫穿上的儒裙,跺腳撒嬌道,「啊,不嘛,就現在,就現在。」她突然狡黠一笑,「哥哥,我剛剛倒掉了爹爹的酒,我得在他沒發現時……」
「臭丫頭,你是不是又倒了你爹的陳年杜康,看我待會逮住不打死你。」時風淬已經拿著戒尺追到大門口,氣得臉頰通紅。
「不好,被老頭子發現了。哥哥,記得給我買好吃好玩的。」風紫霜聽到父親的呵斥撒腿就跑,還不忘回頭頂嘴,「我也是為了你好,娘說你渾身酒臭。」
鏢隊沿著蜿蜒的青竹山道而下,直到山腳處的楓溪村。
「你們先行一步,我隨後趕到。」風無心話落便掉轉馬頭往楓溪村深處去了。姜離抬手示意鏢隊原地休息,也追了進去。
到了紅楓溪旁的一家鐵匠鋪,只見風無心正與一個右半臉帶著鐵面具,高大雄壯的中年人交談。
「那麼雪叔,我先走了。」姜離剛靠近不遠,風無心便向那半臉男告辭,上馬趕來。那人也向風無心揮手示意。姜離知道這個中年人是折劍山莊的劍師,也是風無心最尊崇之人。
風無心撫著掛在馬背上的佩劍,說道,「在我十五歲那年,雪叔離開折劍山莊,
第二章楓林劍心少年郎,水月山莊會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