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
當然,這種感覺並不是指愛情之類的,而是一個異類對另一個異類的驚奇。
「你……不阻止我嗎?」
「嗯?」辻原曜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好似很不解他為什麼這麼問似的,「如果是別人這麼說的話,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地勸阻他,但是如果是你的話……」說著,辻原曜抬起手,捏著下巴思考了一會。
「怎麼樣怎麼樣?如果是我的話,會怎麼樣?」
太宰治鍥而不捨追問,手指不經意地蜷曲了一下。
「如果是你的話,總覺得已經深思熟慮過的結果了呢,」辻原曜笑了笑,「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
「啊……原來是這樣嗎?這樣也不錯哦。」
鬆了一口氣,有些滋味莫名,太宰治左右觀望了一下,嘴上倒是輕輕巧巧回答。「不來打擾我輕鬆愉悅的入水或上吊,已經是幫大忙了哦~」
但是他身側無力放開的手指,沒有逃過辻原曜的眼睛。
他並沒有準備說些什麼來欺騙這個過於聰慧的少年,畢竟,他沒有足夠的覺悟,足以負擔起別人的生命。
膽小鬼小心翼翼朝著外界伸出手,連求救都掩藏在嬉笑之下。
荒川依奈不由得想起了三次元太宰先生的名言。
——「我偽裝成騙子,人們就說我是個騙子。我充闊,人人以為我是闊佬。我故作冷淡,人人說我是個無情的傢伙。然而,當我真的痛苦萬分,不由得□□時,人人卻認為我在無病呻吟。」
太宰治不是天生的自殺狂,他只是在用這種方式探求活著的意義,當他的身體漸漸沉沒時,恰恰是他的心最接近人間的時候。
可惜,這一點,沒有人懂。
不過,稍微回應一下期待,也是可以做到的呢。
「自殺結束之後,再一起嘗嘗新的蛋糕怎麼樣?」辻原曜抬起手,指指太宰治手上拎著的蛋糕盒子,「比黑森林更適合你的那一種。」
太宰治的眸光陡然亮了起來。
【太宰治好感+】
「誒——真的嗎?」用纏滿繃帶的手戳了戳辻原曜的胳膊,他故意拉長了尾音「可是比起甜膩膩的蛋糕,我更喜歡螃蟹呢!」
「那就吃蟹肉茶碗蒸蛋吧,到時候太宰君可以來我家做客,我自認為料理水平還是不錯的。」
「誒?不能吃冷盤或者蟹鍋嗎?」
「當然不行了,太宰君。」
「為什麼!難道招待客人不應該更用心一點嗎!我好傷心,傷心得快要死掉了。只有冷盤能治癒我受傷的心靈!!」
「如果真的按照太宰君的標準來的話,」辻原曜扭過頭盯著太宰治,一向溫柔的聲音莫名幽幽,「那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只有每天晚上睡在大街上這一個結果了。」
畢竟初春的天氣,根本不是螃蟹大量上市的便宜季節。一頓冷盤,超出了他的支付範圍。
明明比這種語氣還要哀怨憤懣千百倍的話太宰治也聽過不知多少遍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一股遲來的尷尬擊中了太宰治。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呢,那我就、勉勉強強原諒辻原君好了~」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可惡!好尷尬!
笑容勉強掛在臉上,太宰治的內心是崩潰的。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大方方說自己很窮的人啊!
性格設定有些天然黑的辻原曜繼續沿著林蔭小路行進著,注意到身邊太宰治散發的消沉氣息,還以為是在為自己沒能吃上的冷盤傷心。
兩人又行進了幾分鐘,一株更大的早櫻直挺挺矗立在路的盡頭。
走得臨近了,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它的宏偉巍峨。
三人合圍才能抱過來的樹幹,遒勁盤根的樹根,遮雲蔽日的蔥鬱樹冠,擁擠到數不過來的粉粉白白。
站住腳步,抬頭仰望樹冠,辻原曜揉了揉過度彎折的脖子,企圖讓自己舒服一點,但是收效甚微。
這棵樹真是太大了,估計就算站在鶴見川,也能隱約望見樹冠吧。
「哦哦,這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