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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樓依舊吊兒郎當地一哂,「奶奶你別擔心,公司不是還有五叔坐鎮嗎?」說著眼睛又瞟了一眼蘭溪,「還有杜蘭溪呢。他們兩個打我一個,我總歸不是對手的。奶奶您說不是麼?」
因為公司的事,月明樓跟鄭明娥習慣地爭吵。人在爭吵的時候,最容易失去理智,他們倆吵著吵著竟然就都忘記了月慕白還在跟前兒,忘了月慕白此時是不可以想起從前因為公司而跟月明樓有過齟齬的。
蘭溪擔心得跨前一步,顧不得吵架的其中一方是鄭明娥,便大喊一聲,「你們都住嘴!」
鄭明娥霍地回頭來瞪蘭溪,這才瞧見月慕白,猛地想起了緣由,張著嘴紅著臉說不出話來。月明樓倒是笑嘻嘻地挑眉瞄著蘭溪,「喲,原來杜蘭溪在這個家裡,也有了話語權了。是誰給了你權利,讓你在我說話的時候,也敢這麼粗聲大嗓地叫停?」
蘭溪咬了咬唇,直對著他眼裡的挑釁,「你從前是我的老闆,如今然是了。小樓,請你在這個家裡說話輕柔些。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這點規矩我相信小樓你懂。」
該死的,她又叫他「小樓」……月明樓仿佛怒極反笑,一副想要捏死蘭溪的模樣,卻只是眯了眼睛瞄著她笑。
月慕白清了清嗓子,伸手握住蘭溪手腕,「蘭溪,小花兒呢?我們去陪陪孩子吧。」
蘭溪便低眉順首地垂下頭去,認真聽著月慕白的話,收起之前與月明樓拌嘴時所有的尖角。聽罷便順從地推著月慕白的輪椅朝外走去,面上浮起淺淺的微笑。
看著他們出門去,月明樓有點收不回自己的目光,盯著他們的背影,狠狠地咬了自己的唇一下。
大廳內方才還烈火烹油的氣氛,一下子冷落了下來。月中天抬眼瞄了一眼老妻,又瞥了一眼月明樓,嘆了口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鄭明娥還想再爭辯,月中天嘆了口氣,伸手也扯住老妻的手,「難道你還沒有蘭溪那孩子懂事嗎?小五現在是受不得刺激的,蘭溪都能立時收住自己的脾氣,怎麼你就不能?」
月中天再看了一眼孫子,「公司有事,難道你真的捨得讓小五去面對那些明槍暗箭,難道你不怕小五再發病了麼?小樓臉皮厚,讓他去擋槍眼吧。」
鄭明娥這才明白,怔著說不出話來。
月明樓只能攤手苦笑,「爺爺,您老這是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也要轉著彎兒地損我吧?」
月中天拍著老妻的後背,笑罵了聲,「嗯,你還聽得懂我損你,那你就還有能耐回去執掌公司去。月明樓我警告你,可不許再給我整沒用的,好好看著公司。」
月家背後的事情,公司的職員並不知曉,他們只看見公司的權柄之戰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月明樓竟然又回來了,董事會再度認命他為總裁。
如今月集團的內鬥,已經不僅僅是月慕白與月明樓的叔侄之爭,裡頭又多夾了一個杜蘭溪。
或者說從前的叔侄相鬥,中間也是夾著杜蘭溪的,但是那時候的杜蘭溪人微言輕,不過只是一個客觀的存在;而如今的杜蘭溪,卻已是月慕白的妻子、月集團的執行副總經理,她對公司的行政有著自己舉足輕重的話語權的。
這一場戲,仿佛更加濃墨重彩了起來。
商場如戰場,此時又多了情場這一塊全新的第二戰場。
公司員工紛紛在私下裡打賭、押註:
「公司與杜蘭溪,你說總裁和月總,會各自選擇哪一個?」
「……嗯,相對來說,杜蘭溪總歸是比不上公司更重要的。我想是個男人的話,就會寧選公司而放棄杜蘭溪吧?」
「其實你們現在這麼打賭沒用:事實上現在月總早是大贏家。公司和杜蘭溪都是月總的,總裁未必就能占到什麼便宜。說不定也只是白白回來一趟,將來依舊要兩手空空地走。」
前台小姐受了最近看的言情小說的影響,「我希望總裁放棄公司,抱得美人歸。」
幾個男同事紛紛拋來白眼,「……真可惜你是女人。男人才不會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