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闔著眼睛,故意輕輕哼著。
哼著哼著就下道了——就像是那個啥了似的。
蘭溪臉紅,便鬆開了手,在他炕見的角度狠狠瞪了他一眼,嘴上還乖順地說,「看樣子總裁的頭痛已經沒事了。麻煩簽字吧,總裁不簽字,陳璐今天就不能下班;陳杌下班,陳秘書長就不高興——總裁總不至於要惹陳秘書長吧?」
她語氣里的針尖兒,月明樓如何聽不出來?他依舊保持著舒服的仰躺姿勢,卻朝她呲出犬齒來,「簽就簽。筆呢?」
蘭溪真想把他從椅子上給摜下去算了——筆就在桌子上呢,還跟她要!
蘭溪忍了,伸手將筆塞進他手裡去。他這才跟老太監似的「嗯」了一聲,收回長腿,坐直了身子,將筆尖擱單子上去,一筆一划開始寫那個「月」。
蘭溪真是又想殺人——他平素簽名都是花體簽,一划拉就完了,哪裡需要這麼一筆一划地寫?他分明是故意跟她磨洋工呢!
一半的「月」還沒寫完,他忽地轉頭來瞟她,「你怎麼沒生氣呀?」
「嗯?」蘭溪一時沒反應過來,「總裁說什麼?」
「陳璐啊。」他繼續描花兒似的寫著,「我都把她弄總裁辦來了,你怎麼都不生氣的?」
蘭溪只能沖天花板翻白眼了,「總裁別說笑話。公司是總裁的公司,安排員工進來是總裁的自由,我一介小小助理,憑什沒高興?」蘭溪忍不住再加了一句,「更何況,我這個小助理現在也已經變成了ceo的助理。」
月明樓發賤地就笑了。他就喜歡聽她明里暗裡地罵他,真舒服。一整天想著五叔的那些鬱悶,這會兒都被她給吹散了。
好不容易「明」也寫出來半邊了,他忽然勾手向蘭溪,「誒,這個單子不對勁兒啊,你過來看看。」
蘭溪猝不及防,當內勤的手裡各種單子太多,又是請假單、加班單、請車單、報銷單的……難不成她情急之下拿錯了單子過來?蘭溪便趕忙湊過來看,手肘就趴在桌面上。
他的呼吸都噴在她頸側,她心底霍地豎起小小的防備,卻已是晚了——他湊過唇來,「叭」地就親在她頰上,然後像是偷了腥的熊孩子,哈哈笑著往後躲開。
「總裁,你!」蘭溪氣得原地跺腳。他卻挑了眉,然收斂笑,就那麼盯著她,「覺得不忿,你親回來啊!」
蘭溪使勁深呼吸,指著單子,「總裁拜託你趕緊寫完。快點!」
「哦。」看她真生氣了,月明樓這才收盡了笑謔,乖乖捏著筆趴下去,一筆一划將「樓」也給寫完。然後跟交卷子的小學生似的,雙手將單子端起來湊到蘭溪面前,「我寫完了,給。」
蘭溪真被他折磨死了……他這樣,他是想要幹嘛呀!
蘭溪只能一跺腳接了單子就走,大步騰騰一直走到門口去,才想起來彼此的身份。只能忍著回過頭來,輕輕躬身,「總裁,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月明樓手肘拄在桌面上,用手掌拼命擋著面上泛濫而開的笑,使勁點頭,生怕自己忍不住就這麼笑出聲來,「嗯嗯嗯,去吧去吧。」
看她氣得撂著蹶子跑出去,卻沒敢摔門,反倒是將門小心關嚴——月明樓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盯著門板大聲笑出來。
好了,他又活過來了。就算五叔公開跟他宣戰,就算打斷骨頭筋都跟著疼……他至少,還有她.
月家大宅,正是一片繁忙景象。家裡的傭人穿梭來去,捧著各色杯碟盤碗,大廳中間的八仙大桌累累疊疊起來。美食美器,看得人食指大動。
可惜,桌邊一共只坐著四個人。
與桌面上的杯盞,以及桌邊串流來去的傭人比較起來,便只覺淒清。
月家老爺子月中天看了一眼桌上便皺眉,轉頭沖妻子鄭明娥說,「家裡就咱們四個人吃飯,何苦浪費這麼些菜?必定吃不完。」
「就算吃不完,我看著心裡也高興!」鄭明娥不掩執拗,「再說做了也不糟踐,我待會兒把它們裝了盒子,給安養院的老夥伴送過去。」
月中天依舊皺眉,卻也捨不得再說什麼。
從前好好的一大家子人,如今淒清得就剩下他們四個。鄭明娥心裡憋屈,月中天怎麼能不明白?
「爸,媽,嘗嘗這道雪蛤
77幸好還有你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