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耍賴,慕行秋,就算死,你也得將手掌留下,午時之前魔種才會突破你的泥丸宮,我只要……一個時辰,對,就一個時辰,堅持住啊。」
外面天已經亮了,離午時還有不到三個時辰,皇京里的絕大多數居民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躲在家中不敢動彈。
沈昊仍然盯著慕行秋,「你曾經是龐山道士,就一直是道士,除魔是你的天職,就算你不支持道魔之戰,難道非要入魔嗎?你想證明什麼?沒有魔種,入魔者掀不起大風大浪,我可以向道統求情,讓全體入魔者自生自滅。」
慕行秋沒吱聲,沈昊又說道:「力量越強者越容易自信、自傲、自滿,這正是魔念的肥沃土壤,慕行秋,憑你自己是鬥不過魔種和魔念的,讓道統幫助你。」
「別聽他胡說八道,道統的幫助就是將你變成白痴。」異史君插了一句,然後笑了兩聲,「你是慕行秋,肯定不會被道士說服的。」
「我得試一試。」慕行秋對沈昊說,兩人曾經是對頭、是朋友、是同鄉,沈昊已經擁有道士之心,擺脫了往事舊情的牽絆,慕行秋卻沒有,不管多久遠的記憶對他仍有影響,「那麼多人毀於魔念,我得知道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昊輕輕搖頭,雖然在內丹境界上低了一大截,他卻堅信自己看得更遠,因為整個道統將他托舉到了高處,「這就是魔念,慕行秋,你太驕傲自大了,用不著魔種的侵襲,你自己就已滋生魔念,你現在的抵抗根本毫無意義。可你還有懸崖勒馬的機會,對入魔最大的抵抗不是親自嘗試,而是將它交給道統處理。」
自大與自信只有咫尺之遙,本人是無法對此做出判斷的,慕行秋想了一會,將目光投向一直沒說話的左流英。
左流英仍然不肯開口,右手按在草帽上專心施法,除了那兩束細光,對周圍的一切都不關注。
「我和龍魔有一個計劃。」慕行秋說,在他身邊,龍魔仍然昏迷不醒,「力量越強魔念越深,很可能是因為強者在與魔念對抗時總會不由自主地使用自己的力量,結果得到增強的卻是魔念。」
異史君忍不住顯示自己的聰明,立刻說:「哦,原來你將魔種囚禁在泥丸宮裡,是為了牽制自己的法力,以免不小心對魔念施法。這倒是個好辦法,可是有什麼用呢?你的泥丸宮頂多堅持到午時……我不是建議你放棄啊,起碼等到我贏得這場鬥法,我可是在幫你。」
「還有慕冬兒在幫我。」慕行秋說。
「你的兒子?」異史君哈哈笑了起來,「有你這樣一位父親,他還真是幸運。他在哪?有什麼本事幫你?」
「他的原身肯定在皇京,具體在哪裡我不知道,可他體內的魔種和魔念都已經轉到我這裡。」慕行秋仍然看著左流英,「人類與妖族能夠入魔,魔種為什麼就不會呢?」
「魔種早就『魔』得一塌糊塗,還需要入魔嗎?」異史君問。
「魔種的『入魔』當然與人類或妖族不同,應該說是正好相反,人類入魔會變得極端,魔種『入魔』我希望它們會因此冷靜下來。」
異史君目瞪口呆,差點影響自己的法術,急忙穩定羽毛,然後才說:「這是誰的想法,你,還是龍魔?」
「龍魔。」
這就是為什麼龍魔當初非要將慕冬兒「送」給魔種的原因,作為一名胎生道根的道士之子,他比絕大多數人都適合充當反向的「魔念」。至於什麼時候用到慕冬兒,龍魔當時還沒有明晰的計劃,她只知道有朝一日肯定有用。
「真幻都這麼聰明……這麼瘋狂嗎?這麼說你只是以法力囚禁魔種,在泥丸宮裡與魔種戰鬥的是你兒子,他會聽你的話嗎?」異史君搖下頭笑一聲,覺得這件事既匪夷所思又有趣。
「龍魔在勸說他。」慕行秋答道。
「原來她退出鬥法是為了這個。」異史君有些氣憤,「龍魔還真是一位好戰友。」
秦先生開口了,「不行。」他說,一點也不覺得慕行秋與龍魔的計劃有多奇特,「這只是給魔種換了一名對手而已。魔種沒有智慧,慕行秋,你沒辦法讓它們『入魔』,龍魔和慕冬兒反而會深受其害,能讓魔種『入魔』的東西在這裡。」
秦先生指指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