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拽步朝殿外走去。
東方祝上前兩步,象徵性的宣布:「退朝!」
群臣向龍椅之上的太上皇行了禮,各人已是困累至極,如蒙大赦,哈欠連天,四散而去。
只留陳新一人站在大殿上,茫然若失。
不知過了多久,劉招孫睜開眼,抬頭看時,正好與陳新四目相對。
「陳愛卿,何不回去歇息?」
東方祝一臉嫌棄,跟著望向這個不知死活的山東巡撫。
「臣!」陳新欲言又止。
「哦?還有何事?」
劉招孫在大祭司大總管的簇擁下,準備前往慈寧宮,聽陳新還有話說,便回過頭來。
「臣此次來遼東,除了諫言,還有一事,」
「何事?」
「陛下可知江南才女,柳如是?」
「誰?」
「便是年方二八,傾國傾城,讓陳子壯,左良玉為其跳河的絕色美人柳如是……」
「什麼?柳如是跳河了?!」
劉招孫身上睏倦一掃而光,急忙揮退東方祝弗朗西斯科,驚道:
「她死了嗎?她,不是流落南直隸,出家為尼?」
侯詢多次與南明朝廷交涉,讓朱常灜交出此女,結果都遭到對方拒絕。
「陛下勿憂,柳如是安然無恙。」
陳新在對太上皇鄙夷一番,面露蒙娜麗莎微笑。
劉招孫從他臉上,仿佛又看到了從前老康拉皮條模樣。
「陛下,臣耗費千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歷經千辛萬苦,才將此女從姑蘇城外寒山寺中流出,一番勸說,讓她帶髮修行,做了個女居士。」
太上皇摩拳擦掌,急不可耐道:
「人呢?」
「就在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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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武定皇帝臨幸慈寧宮,已是酉時三刻,兩位太后仍在燈下苦等。
遠遠聽見外面值守的小太監叫喚一聲「太皇爺到了」,抬頭看時,太上皇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宮女琥珀又添上兩盞鯨魚燈,周圍頓時亮若白晝,楊青兒放下手中書卷朝門口望去,金虞姬正要向夫君問安,兩人忽然瞥見,太上皇身後,遠遠的還跟個女人!
金虞姬以為是陳貴妃過來侍寢,及至看清女子輪廓,見她身形高挑豐腴不似陳圓圓,便以為是那個歐羅巴女人戴安妮。
及至那女子走到燈下,看清楚她面目,兩人太后異口同聲道:
「布木布泰?你何時來的瀋陽?」
布木布泰見了兩位姐姐,也顧不上劉招孫,當下便打開話匣子,和金虞姬聊了起來。
「兩日前便來了瀋陽,聽著他們議事,我也插不上話,今日退朝,太上皇說心中煩悶,我便跟著過來喝酒了。」
二十二歲的布木布泰正是最好的年齡,駐守遼西幾年下來,除了身形更顯豐腴,一顰一笑,言行舉止,已與漢女無異。
金虞姬從她身上,隱隱能看到自己年少時的影子。
帝國後宮風氣包容,嬪妃太后共侍太上皇也並不是什麼稀奇,只是,忠貞侯還是第一次踏上太上皇龍床。
時間還早,太上皇趴在龍床前的御案上批閱奏章,偶爾盯著旁邊的地圖細細端詳,按照太上皇的作息規律,需要等到子時初刻才會就寢。在此期間,不能有人打擾到他。
「陛下還要忙碌,我們先耍耍。」
外面下起了雨,於是讓宮女上了些茶點零食,給銅爐加了炭火,金虞姬楊青兒布木布泰三個,坐在外面便如當年在開原時一樣,飲酒說笑,打了幾圈馬吊。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寢宮外面傳來細碎腳步聲。
小太監沒喊出聲,卻是直接將人領進來。
「又是哪個?」楊青兒一臉詫異道。
片刻之間,一個美貌女居士站在了燈下。
那居士纖巧削細,面凝鵝脂,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金紅馬面裙,上身淡黃色裙襖,手握紙傘,從雨中過來,更顯奪目鮮潤,直如雨打碧荷,霧薄遠山,說不出的空靈輕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