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時候,下面的商人們已經在考慮,如果河東鹽池納入四海商行,他們能獲得多少收益了。
長蘆鹽場被四海商行購下之後,就在崇禎的力主之下,改煎鹽為曬鹽了。經過鹽工及商人們的調查,從南起黃驊,北到山海關南的海灘,都可以開闢為曬場。
長蘆鹽場自嘉靖朝就開始衰敗,鹽丁也減少到現在的18000餘人。鹽場購入之後,四海商行把長蘆鹽場變革為長蘆鹽業公司,所有鹽丁都解除了灶戶的身份。
經過一系列的改制之後,原本沒有人身自由的鹽丁,成為了出賣勞動力的鹽業工人。
明初採用盤鐵煎鹽,一盤一日可得鹽600斤。但是盤鐵重3000斤,價值昂貴只能按照團伙輪流使用。
到了後期則改成了小鍋煎鹽,一隻小鍋140斤,一鍋一日可得鹽60斤,重要的是一個人就能移動。
但是隨著灶戶中的貧富分化,富有的灶戶有3到5個小鍋,可以請僱工煎鹽,而貧戶則連這樣的116兩一副的煎鹽用具都購置不起。
最終鹽商就開始直接介入鹽場的生產,他們向這些貧窮的灶戶進行放貸,以購買生產工具,而貧窮的灶戶們以鹽斤償還。不過目不識丁的灶戶們,顯然不是這些放高利貸的鹽商們的對手,最終成為了這些鹽商們的債務奴隸。
四海商行的股東們,原本也想採用這種方法,從灶戶們手中榨取出高額利潤。不過崇禎顯然不願意用這種方法,破壞自己的名聲。
在皇帝的堅持下,灶戶們拖欠鹽商們的負債,統一被轉移到了鹽業公司身上。通過了這些改革手段之後,灶戶們的生產積極性大為增加,而不少貧民也被召入了鹽業公司內。
長蘆鹽場一直在下降的鹽丁人數,第一次回升到了20000人。而日產鹽超過了25萬斤,成本降到3文每斤。
四海商行內每斤鹽的零售價為30文,扣除成本和稅收,毛利潤為20文,再扣除鹽業工人工資及四海商行的運營費用,還有15文的淨利潤。
只不過是稍稍恢復了長蘆鹽場的生產,每天就有600餘兩的淨利潤。而河東鹽池製鹽的價格比長蘆鹽場還低,大約為1-2文左右。
河東鹽池只要恢復到平常年份的出鹽量,每年一億斤,即便是按照最低價格30文每斤出售,那也是一年150萬兩以上的利潤。
這顯然是一門好生意,四海商行的股東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終於低頭了。朱由檢也適時的回過了神,繼續對著這些股東們勸說道。
「這河東鹽池一向被晉商把持,就算是朕也不能空口白話一紙詔書,就把它交給四海商行經營。否則,那些文官們一定會說朕是在與民爭利。」
一名股東頓時說道:「可是我們也是民啊,陛下。」
朱由檢笑了笑說道:「恐怕到時候,這些官員是不會認可各位也是民眾的。
如果我們獲得了徽商的支持,那麼起碼朝中的聲音就不會一面到了。而四海商行想要收購河東鹽池的方案,受到的阻礙也會小一些。」
崇禎終於說服了這些四海商行的股東們,讓他們同意把貨幣兌換的業務從四海商行中剝離了出來,讓徽商在未來的中央銀行中占據主導地位。
不過即便是如此,王本仁也沒有完全放棄。他自告奮勇的向皇帝請求,希望能作為四海商行的代表,同這些徽商們談論中央銀行的股份事宜。朱由檢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這個請求。
在錦衣衛的詔獄中,披頭散髮數日沒有洗漱的張道浚,正盤腿坐在囚舍內發呆。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皇帝把他召回京城,連個罪名都沒告訴他,就把他丟進了詔獄之中。
他正閉目思考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張道浚張開眼睛,就著走道上透過明瓦的陽光,認出了跟在掌管詔獄的錦衣校尉身後的,是宮內的大太監徐應元。
他趕緊起身對著走到獄舍門前的徐應元跪拜施禮說道:「罪官張道浚參見徐公公,公公可是來審訊罪官的嗎?」
一名錦衣校尉在御舍前放了一張椅子,徐應元坐下後揮手讓兩名錦衣衛退下,這才打量著張道浚問道:「張僉事知道自己有罪,那便說說自己罪在何處吧?」
張道浚頓時張目結舌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