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秀頓時有些著急的說道:「要是連宮內都無法平息這場風波,黃立極這些首鼠兩端的牆頭草,還能有什麼作為?他們不會就著這個機會,把過往的罪責都推到大兄和魏公身上吧。」
崔呈秀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所以我們要收買一個能夠決定勝負的人。」
「誰?」崔凝秀、崔鐸兩叔侄異口同聲的問道。
「自然是陛下。」崔呈秀終於恢復了幾分,往日替魏忠賢出謀劃策的氣度。
「陛下?這大明天下都是陛下的,我們怎麼收買得了陛下?」崔凝秀不由下意識的說道。
「是啊,這大明天下都是陛下的,但是陛下做什麼事卻依舊要縛手縛腳。想來陛下現在這天子的位置,做的也不甚舒心。
陛下想要推行土地改制,但是除了京畿一二個縣,其他地方根本沒人聽他的。
前些日子,朝廷在薊州左近勘探地理,想要開礦。但是京城傳來的消息,說是至今為止尚無投資入股。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們崔家來做個表率。這薊州土地就不甚肥沃,大半的土地又都在我崔家和兩個姻親手中。拿些出來,討一個陛下的歡心,倒是不錯的買賣。
令官你去把你岳父和舅舅找來,就說我有要事同他們商議…」
朱由檢在自己的書房內,聽取著關於黃宗羲一案的最新報告。
王承恩拿著一疊文件讀道:「…昨日黃宗羲同許顯純對質時,袖內偷藏了一把錐子,他在公堂之上出其不備,以錐刺傷許顯純,許顯純負傷四、五處,流出的血浸濕了小半件衣服。
事件發生之後,公堂上的衙役動作緩慢,並沒有及時出面阻止,而問案的刑部侍郎劉鴻訓,事後只是斥責了黃宗羲幾句,就算了結了此事。
有了昨日的經驗,今日公堂上黃宗羲更是肆無忌憚,當眾痛擊崔應元,拔下了他一大把鬍鬚,劉鴻訓今日更是連訓斥都沒有一句。
不管是京城百姓,還是士子清流,都說黃宗羲乃是我大明朝第一孝子。
此外,劉鴻訓上疏,言東林諸君子之案確係冤案,乃是魏忠賢假傳聖旨,勾結黨徒,在朝中結黨營私,打擊異己的手段。
幸賴明主登基,慧眼識破奸豎,把魏忠賢和崔呈秀趕出了朝堂。但是朝中依附於魏忠賢、崔呈秀的閹黨黨羽,依然充斥於各部的權要之職。而正人君子卻被這些閹黨餘孽不斷排擠,無法為陛下,為國家效力。
劉鴻訓以為,陛下應當再接再厲,一舉掃平朝中妖氛,正本清源,斥退奸黨,召回賢人,以正朝綱…」
朱由檢托著下巴,似睡非睡的聽著王承恩閱讀的聲音。良久才微帶著笑意說道:「我們這位劉侍郎,這是把自己當成海剛峰了嗎?東林黨人和首輔那邊,現在對這案子是什麼態度?」
王承恩合上了手中的文件,躬身說道:「昨日,袁可立同劉鴻訓在刑部後堂吵了一架,兩人鬧的不歡而散。至於其他東林黨官員都以為,劉鴻訓做的很好。
至於首輔這邊,黃閣老上疏,要是陛下再不就此案表明態度,他這個首輔也干不下去了,要向陛下請辭。」
朱由檢伸了個懶腰後,對著王承恩說道:「明天早上安排黃首輔來上書房,朕要和他談心。那麼還有沒有其他新聞了?」
王承恩從身邊的小太監那裡拿過了一份上疏,放在了崇禎面前後說道:「薊州士紳上疏,請求陛下派人幫助他們建立公社制度,他們願意獻出300傾田地,用以安置無地流民和出關的遼東難民。」
「奧,都有那些人?」朱由檢有些意外的詢問道。
王承恩立刻說道:「前兵部尚書崔呈秀獻出150傾…」
朱由檢並沒有因此變得開心起來,他反而有些嚴肅了起來。許久之後,他才對著呂琦問道:「崔呈秀這些天來,還做了些什麼?」
呂琦不動聲色的回道:「崔呈秀之弟崔凝秀,幾日前來到京城拜訪了孫之獬,並通過其聯絡了幾位其兄的舊屬。
然後就在今日下午,在股票交易所購進了50萬兩白銀的唐山鋼鐵廠的股票,然後就離開京城回薊州去了。」
朱由檢臉上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些,他思索了會便開口說道:「崔呈秀如此識的大體,朕也不好待他過於苛刻了。從